出了屋子,刘裕却并没有急着去追谢琰。
他的心里没由的懊恼。刚才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鬼迷心窍,看到天锦时鬼使神差的竟有些不愿意面对她。
朱瑾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往日一幕一幕渐渐浮于眼前。谢琰不是与他一见如故,才会帮他的吗?
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
难道是因为……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他却猛地甩头,不愿意去深想。
不会的,不可能。
朋友妻不可欺,像谢琰那样光明磊落的君子,绝不可能会有这等龌龊的心思。
“你怎知他就没有呢?”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原来,方才想得太过失神,不知觉间嘴里竟把心里所想的事情给念了出来,恰被去而复返的朱瑾听在了耳里。
却说朱瑾离开后,是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得尽快解决,总不能让刘裕一直糊里糊涂的认敌为友。毕竟他已经是公主的驸马,可不能再被谢琰利用了去。
所以她又回来了。
幸好她回来了。
这位驸马爷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愚昧,明明就有了怀疑,偏偏还要自欺欺人。
眼看着他脸色唰地变了,朱瑾却冲着他诡异地笑了一笑,“姑父可听说过北朝的神武女将军?”
刘裕看着她迟疑了片刻,却还是点点头,“听是听过……据说她是北朝大王符坚最宠爱的公主。不过,她不是已经……”
“放肆!大王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
刘裕:“你……”
许是没有料到她说翻脸就翻脸,刘裕一时惊愕。可他毕竟不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结合这些时日以来,这些人鬼鬼祟祟,实在是不难猜出来。
心道:莫非她的意思是……
朱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说你是南朝人,可你如今已经尚了我北朝的公主,就该尊北朝的礼。胆对大王不敬,其罪当诛!但念你初犯,我便不与你计较。”
虽说心里已经猜到,可刘裕还是受了不小的冲击。这一切,对他而实在是很不可思议。
“你是说,天锦她……是,是……”
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似乎不愿意去相信。
朱瑾好像很看不惯他这副怯懦的样子,冷嗤一声。
“难道在驸马的心里,就从来没有怀疑过?”
刘裕默。
他一贯清俊朗朗的面容上,有着微微的挣扎,并不显得意外。可见他并非全然的无知无觉。
朱瑾紧盯着他,他脸上任何细微的神色都不曾错过。
刘裕突然抬起头来,喃喃道:“所以……谢琰并非是因同我一见如故,才会一直出手相助。”
“驸马知道此人居心叵测就好。”朱瑾见他还算镇定,毫不吝啬地冲他轻笑,颇为满意。
可她没有看到,他置放在身侧的手,在袖下悄然紧握。
刘裕:“你可否与我说说淝水一战之前的事情?”
朱瑾:“这有何不可?”她拦着他,本就是要向他吐露公主旧事。
如今她既然已经认可他是驸马,做为丈夫,他就有保护公主的义务。公主的身份,过去的种种他也有权力知道才是。
仅管她知道这本该由公主亲口与他说才对,可公主的情况特殊,从前种种她一概不知,又如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