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得过,何谈舍弃?”天锦摇摇头,目光幽幽的看向外头,“王恭此人并不可用。”
就辛夷传回来的消息,那王恭自恃才能和家族地位,又成功弄死了司马道子的得力臂膀,很是洋洋得意。
如今更是对司马道子步步紧逼,趾高气昂,俨然一副胜力在握的姿态。这样的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况且她也从未打算要将此人收于麾下。
话虽如此,徐道覆却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一旦王恭被压制下去,这局势可就变了啊。”
天锦笑道:“先生不必担心,南朝局势大定也只是暂时的。”
“可是……”
徐道覆还欲再劝,却被天锦抬手制止。
“先生先回去,若有什么动作,本宫自会派人知会于你。眼下,就这么办吧。”
徐道覆便不再说话,起身告辞。如今的天锦俨然就是昔日运筹帷幄的锦公主,可是却又有那么一点不同。至于这个不同倒底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只是这一计是险计,徐道覆心里七上八下,将要迈出宅门时,被追上来朱瑾给拦下来。
“徐道长留步。”
徐道覆心里正是踌躇惘然,看到她便如同看到救星似的,一时竟激动的胡须都翘了起来。
“朱瑾姑娘,你可知道公主她……到底是何意?”
朱瑾笑眯眯地递了一副丹青过去。
徐道覆:“这是?”
朱瑾:“是沐首领的画像。徐道长将这画带回去,交给司马元显,告诉他王恭与北朝虞美人勾结,便能坐实这叛国的罪名。”
徐道覆:“可如此一来,元显世子就能确定公主的身份了。”
当日,天锦一行人住进司马元显的清宸院,沐倾城可是在天锦与刘裕大婚时露过脸的。
若把她画像带回去,岂不是明晃晃告诉司马元显,虞美人就在他身边?
朱瑾依旧笑眯眯的,眸子里晶晶亮亮,“道长无需担心,公主自有主张,你只要依计行事即可。”
徐道覆:“可是……”
见他还在纠结,朱瑾也是十分的无奈,她摊摊手,“道长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王恭赶着新皇登基即位之初,便揪着司马道子不放,天下人都看着呢。就算新皇懵懂,可朝臣不笨啊。司马道子这些年专权独断,早就引得群愤,这个时候必定少不了一些落井下石吧。公主此时,将王恭的这个‘把柄’递到司马元显面前,他岂有不抓紧的道理。姑且不提昔日种种,而今公主的这份人情,他势必要欠下。先生还在迟疑什么呢?”
她这一番话,说得透彻。徐道覆恍然大悟,盘踞在心中久久不去的郁结也是一散而空。
他执起手中画卷,往自个儿头上一敲,“是我糊涂,糊涂啊!”
朱瑾笑得花枝乱颤,水汪汪的大眼有趣地盯着他看,表情灵动狡黠。
“依我看道长是思虑过多,时时都在挂心公主安危才是。不过你不必担心,但凡有我朱瑾在,就不会让公主再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