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刚才醒过来,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故而问:“吵什么?败了就是败了,又有什么好吵的。”
像他们这样,几乎丢了性命的都没有闹腾,三个主将又有什么好吵的。
贺正安道:“你晕着时,刘参军来看过你……”
“他没事?”刘裕倒是有些意外,他记得刘牢之说刘敬宣那边也出现了问题。
贺正安摇摇头,“不过是几匹战马出现的问题,没有按照原计划按时抵达罢了,他能有什么事情。到是看到你我伤成这样,又听说千名士卒只剩下十几人,一冲动就怼上王凝之骂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刘裕恍然大悟。
“还不止这些……”贺正安想到什么,咬着牙愤愤道:“听说琅邪王氏十分了得,可依我之见,那姓王的也不过如此嘛。刘参军其实也不过是气不过,怼了他两句,他硬说是咱们泄露了军机,问题出我们这里。”
“刘参军脾气一上来,差点就跟他打了起来。若非他有刘将军保着,那王凝之指不定还想治他一下以上犯上之罪呢。”
刘裕默了默,“其它伤员呢?”
“都在隔壁帐内。”末了,又补了一句,“浣风楼的师兄都没了。”
刘裕:“……我去看看。”
这回贺正安没有拦着。
出了帐,刘裕试着动了动被固定挂着脖子的手臂,顿时疼得直眦牙,倒抽了口气。
“你伤得不轻,瞎跑什么!”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
刘裕转过身,就看到穿着铠甲的刘敬宣正大步朝他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位肤色白皙的年轻男子,同样是一身铠甲。
刘裕才看了一眼,便已经认出了此人。
王凝之!
再后面,就是谢琰和刘牢之。
刘敬宣这一开口,每个人都朝他看了过来。谢琰与刘裕是熟识,自然也是一道跟了过来。刘牢之暂且不提,王凝之并不认识刘裕,就看向刘牢之。
“那人是谁?”
刘牢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莫非,他就是……”王凝之微微迟疑,很快就猜到了。再看刘牢之的神情,便知没有猜错。
刘裕未死的消息,他已经知道。同刘牢之一样,心里是很失望的。眼下看到活生生的人,脸色自然就十分不好。
另一边。刘敬宣已经走到了刘裕跟前,并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谢将军,刘参军。”刘裕站定,微微垂头。
“你的伤……”谢琰漆黑沉冷的双眸看着他,开了口,却也没有说下去,“活着就好。”
这话,刘裕到是不好接了,也就没吭声。
谢琰看着他,又道:“我已派人往浣风楼去信,若是……”
“多谢。”不待他说完,刘裕便打断了,脸上的神情也淡了不少,“不过区区小事,何必要谢将军代劳。”
谢琰明显察觉到他的不悦,只得改口道:“你这伤要好好养,明日我派人送你回丹徒。”
说罢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