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是主人太穷太懒，没钱购置家具，也没心思打扫房间。”孙舍一边挖鼻孔一边说道，“我家也积灰，有时候犄角旮旯里抠出来的都能搓成足球那么大。”
“没错，保不齐有些人就像你那样有张床和成人杂志在哪里都能过日子，但是第二点就不一样了。”袁柯指向木桌。
那张桌子上干净地只剩下了一个烟灰缸，孤零零地放在了桌子的左上角。烟灰缸是空的，大概就算有烟头也被取证人员收走了。
“这个烟灰缸有些年头了，从桌子上的圆形印记来看，它一直被摆在左上角的位置，但这就奇怪了。如果房屋主人吸烟，为什么不把烟灰缸摆得离沙发更近呢？”袁柯一边说，一边坐在了沙发上演示。这张木桌比较大，如果在沙发上抽烟，将手伸向左上角摆放的烟灰缸掸烟灰确实比较费劲。
“也就是说，烟灰缸不是为主人准备的，而是为来访者准备的！”
听完这话，孙舍和梁子霁不约而同地望向地上被砸烂的椅子，那张椅子之前应该是摆在沙发正对面的位置，也就是说，它是给来访者坐的。
“另外，这张桌子很干净，但桌子上有很多放置物体留下的印记。”袁柯指了指桌子右侧一个竖着的长方形印记，又指了指中央一个横着的。
“这里之前应该放着一摞书或者资料，这里放置的应该是台笔记本电脑，都没有了，我想你们找到现在，也应该一页纸都没找到吧，恐怕这个屋子里能够保存信息的东西都被搜刮殆尽了。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受害者是做什么的，至少犯人更感兴趣的，应该是他知道的某些东西，而不是他这个人。”
“那么第二个错误是什么呢？”梁子霁语气有变，似乎是对袁柯这个人类的印象有所改观，先前冷漠的声调中竟然多了几分求教的意味。
“第二个错误就是开枪的并非犯人，而是受害者。”
梁子霁闻言一惊。
“你有什么依据！”
“你们夜族的人应该不喜欢蹲着干活吧，不然早就应该发现才对，”袁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看着周围的人，“你们把桌子掀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三个取证人员愣了愣，望向梁子霁，见对方点头同意，便动手将桌子掀了过来。
孙舍和梁子霁凑近一看，只见四条腿朝上的桌子底粘着灰尘，但在中央的位置，竟有两个条状的痕迹露出了桌子的底色——那是胶带留下的痕迹！
“这个地方，原来粘着一把枪！”孙舍不禁道。
“我要是从事正当职业就在事务所外挂个牌子，但我所从事的职业要是见不得光，那武器总比营业执照来得可靠吧。”袁柯手呈枪状，准对散布在屋内的弹孔，“受害者拿出藏在桌下的消声武器，对闯入他家的人进行攻击，打了那么多枪，最终还是被制服了。”袁柯望着对面墙上的凹坑，似笑非笑，“能在墙上撞出坑的脑袋，和拿脑袋在墙上撞出坑的人，无论哪个都像是在演电影，所以方便告诉我吗梁先生，你口中所谓的受害者和犯人，都是人类吗？”
他望向梁子霁。
梁子霁并不言语。
孙舍笑道：“你看我说着了吧，这件事没他你不灵。”
梁子霁思索许久，叹气道：“我承认自己的判断存在偏差，愿赌服输。”说着，他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了孙舍。
（我去，拿我打赌啊！）
袁柯有些不爽。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叫我来的目的了吧，还有，这个屋子的主人是谁，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惊动夜行和联盟同时出马？”
面对袁柯满心的疑问，梁子霁只是伸出了手，说道：“你合格了袁警官，欢迎你加入永夜联盟和夜行机关督办的815专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