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p>
单调而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这狭窄的楼梯黄昏的光从走廊照了进来投在一张稚嫩的脸。大概只有七八岁的男孩背着比人还要大的书包死气沉沉地用机械般之步伐来到了五楼。</p>
经过走廊的时候一户人家的大门打开年纪在四十来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提着菜篮子走了出来。和男孩错身而过的时候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怜悯和同情但那闪烁的光却刺痛了男孩敏感的心。..</p>
男孩的家在走廊的尽头那是一间两居室的房子。里面住的是男孩和他的母亲只是很多时候通常只有男孩自己一个人在住。</p>
他的父亲很早去世而母亲和贤良淑德的眼完全拉不关系。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少妇总流连于夜店等各种场所偶尔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但更多的时候她喜欢呆在别的男人家里。</p>
用一种寄生虫般的方式活着然后从不同男人的口袋里拿到生活所需要的钱。其中的一小部分会作为男孩rì常生活所需而最近更准备把男孩塞回男方父母家里寄养的女人出现的次数及生活费的支出呈直线下降。</p>
低着头走路的男孩很快闻到了刺鼻的油漆味。他麻木地抬起头果然看到大门和外墙被人淋了红油还用油漆涂各种威胁及辱骂xìng质的。</p>
男孩母亲通过交际所得的钱除了支出rì常所需外更多的是用到了各种赌场。只是她运气向来不好所以欠下不少债务。形形式式的债主每天登门闹事但家里只有一个小孩债主也不能拿男孩怎么样只能象征xìng地在墙留下各种样。</p>
用袖子将被油漆涂到的锁孔擦干净男孩打开了门。败损的大门发出呻吟之声门轴在落下一些铁锈的同时也将大门内的世界呈现在男孩眼里。</p>
门内的世界很昏暗脱落的墙面像是卸了妆的女人一块块深浅不一的斑落在墙形成各种不规则的图案。地板已经破损并起了毛刺有的地方甚至裂开并成为蟑螂的会所。整间房子散发着**的气息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切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分别。</p>
男孩走进玄关合大门把书包脱下来挂到了墙安静得如同一个幽灵。</p>
他拐进厨房里一只老鼠正在舔着早他盛过牛nǎi的碗。看到男孩的时候老鼠吓得一溜烟消失在厨房的yīn暗角落里。男孩视若无睹他拧开了水龙头让自来水缓缓注入洗碗盘渐渐淹没了小山高的碗筷。</p>
几只蟑螂来不及躲闪被水淹没无助地拍动着翅膀和脚。男孩把它们捞了起来扔到地跟着用脚趾头一只只地踩死。</p>
看着蟑螂的肚子被踩扁而流出青黄sè的液体男孩面无表情地走开。他打开了冰箱把一包方便面拿了出来这是他的晚餐。而冰箱里像这样的方便面已经不多了。</p>
从洗碗盘里捞出来一个尚干净的瓷碗男孩把它洗干净后把方便面掰成两半再扔进碗中。将调料也倒进去后他端着碗来到大厅将碗随手放到桌男孩用一电磁炉开始烧水准备冲面。</p>
在此期间他打开了电视调到了少儿频道。</p>
电视正播放着卡通片那些有趣的小人和动物做出各种搞笑的表情可男孩的脸一点笑意也没有。电视机的旁边有一扇门那是母亲的房间。平时房门是紧锁着的而现在它悄悄打开了一条缝。</p>
男孩突然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站了起来。以为母亲回来他唤了几句可没有回音。于是他走了过去推开门。</p>
门开有白sè的影子一闪而过。</p>
母亲的房间采光很好即使是傍晚夕阳的余辉照亮了大半个房间。所以男孩看得很清楚一个女人在半空晃啊晃的。</p>
那是男孩的母亲一根皮带把她的头和天花板的吊扇连在了一起。似乎皮带勒得很紧女人吐出了血红的舌头。她双眼瞪得通圆直直看向男孩似乎在责问为何他现在才回来。</p>
男孩就这么看着他的母亲一直站着。客厅外开水煮熟的声音传来男孩转过身轻轻地关了门。他熟练的将开水冲到碗子里看着油渍和葱花就这么散开然后人工调料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p>
端起碗坐到地看着电视吃着面男孩过着和平时一样的生活。</p>
一个人一条尸就这么过了一夜。</p>
第二天男孩的爷爷nǎinǎi来了。他们发现了男孩母亲的尸体大惊失sè的老人连忙报jǐng跟着一天的时光在各种忙碌的事情中结束。</p>
直到母亲的尸体被推进了焚尸炉里男孩还无法理解她已经死亡的事实。他只是不停地问爷爷:“妈妈去哪了?”</p>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孩子。”</p>
“她不要我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