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这天造的什么孽,京城里那帮拿着俸禄的京官们过得舒服,漳城孟津水患那么严重,也不多下发些赈灾银两,这流民都跑到这里来了,哎,艹!老子真见不得这场景!那小皇帝人小气量也小啊!守财奴一个,百姓每年赋税那么多,真出事儿了皇帝却捂着钱袋子!”
这些人,是漳城孟津水患的流民,孟津位于漳城西部,武安位于南部,孟津方向的流氓南上必经武安。
她拨了十几万银两到漳城孟津,却依旧民不聊生,容罹亲自过去视察,监督漳城孟津家园建设,安抚灾民,更是又拨了二十万两白银。
她小气量?!
她守财奴?!
陆宓儿再次胸闷,却觉得与一个山野糙汉说这些毫无用处,更何况,如今她也不是京城里坐在那宫闱高墙的金銮殿中的皇帝。
“哎,不过听说小皇帝还有一年就亲政了呀,所以说,其实这些操蛋事儿都是摄政王干的吧?!一定是他贪污的银子!”
高壮汉子又啐了一口口水。
狗屁!亲个鬼的政,老娘人都死了!
而且,容罹清高自傲,贪污的事儿他才干不出来,要干,也肯定是宗政言默那混蛋干的!
“摄政王不是挺得民心的嘛,人送贤王称号,何况他亲自去了漳城孟津视察,肯定不是他贪污的。”
“神医我看你平时就四处山野走动吧,怪不得这么不聪明,去漳城孟津了,天高皇帝远,贪污银子小皇帝才发现不了啊!而且小皇帝也就是一个小傀儡而已,都没亲政,没啥权力,哎,不过也只有我这么机智的人才能看得出来这里面奥妙。”
“……”
陆宓儿真的快吐血了,她这个皇帝当得有那么失败这么愚蠢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战战兢兢登基做皇帝那几年,都是恪尽职守,做事条理清晰,赏罚分明的。
即便,她手里没有实权。
即便,离她亲政还有一年。
可是,至于一个山野汉子这么评价自己么?!
傀儡!?
陆宓儿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
他说得也没有错,假如,假如她真的做得好,心思缜密,又怎么会在还有一年亲政的时候死了,还死的这样凄惨,更死得有人能瞒住这件事,朝野依旧正常。
陆宓儿索性没再和这山野汉子说话,一路闷声不吭。
但此人,就算自己不说话,他也能一路说不停,直到到了安平镇外两里地的一处山脚下。
牛车停下,陆宓儿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是一阵世界颠倒,一路被扛着上山。
她今天选择出门,真是流年不利!
“到了?”
终于双脚沾地,陆宓儿站在看起来像是土匪窝山寨的寨门口,一眼望去,里面来来往往不少人,汉子们都穿着短襟上衣,下边是粗布裤裙,女人们打扮也比较粗野,头上包着头巾,一个个块头也比较粗壮。
甚至是孩子们,看起来都是比一般的孩子要胆子大。
看那爬在水车上的两孩子,其中一个还是女孩子。
这地方……就是一个土匪窝!
高壮汉子自豪地点头,“到了啊!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山清水秀,民风朴实,房屋简朴……”
“这是土匪窝吧?”陆宓儿脸色不郁。
高壮汉子一本正经,一副你欺负老实人的样子,“这怎么是土匪窝!我们都是正正经经的老实人!这寨子里都是老实人!平时也就摘摘瓜种种田,养养崽。”
陆宓儿并不相信。
寨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望去,大约有百来人,男女老少都有。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