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宓儿计算着时间,观察着君珝,当他的眉宇开始第一下挑动的时候,她便立刻询问,并且手里拿着一盏油灯靠近了他的胸前,盯着他胸口上的纹路仔细查看。
君珝咽了口口水。
也是奇了怪了,平常三更的时候已经开始发作了,怎么这一次打更人都过去一炷香了,他却还没开始疼?
正想着,胸前一只显得冰凉的手一下已经摸了上来。
君珝的身体颤了一下,咽了口口水,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他低着头,没看陆宓儿,却是一眼看到了现在在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枚鎏金翠玉镯子。
陆宓儿看着那些青色纹路,第不知道多少回埋怨这里落后的设备,这样的油灯光芒,压根一点也看不清楚这个青色纹路的变化。
“这样疼痛会加重么?”
陆宓儿按了按纹路中心的那一圈,她总觉得,毒性蔓延的中心位置,是毒性最强烈的地方。
君珝刚想轻笑一声说老子现在压更就不疼呢!
结果,嘴巴刚张开,那熟悉的剧烈的疼痛,像是钻着心口一样,比前面任何一次都来的凶猛。
想说的话,变成了闷哼。
君珝的反应,来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前一秒,自己的指尖还在按压着他胸口那些纹路,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倒下了,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微微发抖,脸上都是猛然之间冒出的冷汗。
“君珝?”
陆宓儿很冷静,她叫了一声君珝见他没有反应后,便是跪坐在地上准备的另一个蒲团上,双手熟练又冷静地试着将他的身体舒展开来,“君珝,你忍着点。”
毒性发作的时候,君珝从来都是放任自己所有的理智的,只有这样,才能排解掉一些那种如同浑身被凌迟的那种疼痛,只有让自己游离出去,才能让自己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活着。
当陆宓儿的手触碰到他时,他浑身仿佛被碾压过一样,疼痛加剧。
君珝猛地抬头,如狼似虎的眼神凶残地盯着她。
他漂亮好看的眸子从一片含着星光的墨色,变成了现在像是染着赤红的诡异,眼白上也是蔓延着一些奇怪的纹路,就像是那青色纹路那样的纹路。
乍一眼看过去,实在是太奇怪了。
“乖,我是来给你解毒的,不是伤害你的人。”
陆宓儿的手转了一个方向,摸了摸君珝的头发,神态柔和宽容,“放松一点。”
君珝的眼睛,依旧像是野兽一样瞪着陆宓儿,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极为骇人。
可陆宓儿却不为所动,她的一只手往下慢慢摸索下去,在君珝还没警惕到位的时候,一下用了一把巧力,按压了一下他的一个穴位,他的身体一动,陆宓儿便将他蜷缩着的身体舒展开来了。
手里的油灯很快照了过去,将他胸前的纹路照得清晰。
“变红色了啊……”
陆宓儿皱了皱眉,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那从青色变成了如鲜血般鲜艳的红色的纹路。
君珝忽然低吼了一声,低沉的声音此刻显得粗哑暗沉,整个人再次蜷缩了起来。
还会疼。
陆宓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身从梳妆台上将那早就准备好的小刀拿了下来,她这一次的声音,比起之前来要严肃一些,“君珝,你冷静一点,我要取血。”
君珝毫无反应。
陆宓儿也不打算耗时间了,“我已经征求过你的意见了,现在我要取血了。”
她说完,手腕强横地的再次试图点住君珝的穴位,可下一秒,自己整个人在地方翻滚了一圈,被他压在身下。
一边的椅子都被猛地撞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