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石太铎可怜巴巴的认怂,陈韵霖一时间难以抉择,她不知道该不该帮石太铎这个忙。
石太铎见状又加了把劲儿,说:“如果没有我的遗书,单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杀一个分院院长,即便你是山主的嫡传弟子,一样有大麻烦,别忘了我上头也有人。”
石太铎很聪明,并未恳求陈韵霖留自己一命,打蛇不死必遭反噬,这个道理修行界人人都懂。但石太铎站在为陈韵霖考虑的立场上,说的倒也合情合理,他不是边缘小人物,他是堂堂圣山分院的院长,山上还有一个长老亲爹。
这样一个中层基石,陈韵霖说杀就杀了,她说石太铎叛变圣山,证据呢?谁信?即便她有证据,山上的长老们也会以此为借口向姜尚发难,到时候麻烦真的很大。
陈韵霖思来想去,始终拿不定主意,她把刘雨生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说,我们把他押回圣山怎么样?到时候人赃俱在,他总不能抵赖了吧?”
刘雨生无奈地拍了拍脑门儿,万万没料到陈韵霖这般才情的女子,也能想出这么臭的办法,“韵霖啊,押解此人到圣山问题不大,可是你想过没有,回到圣山他必定翻供,你还不能对他用法术,不然更落人口实,说你屈打成招。依我说,直接一刀了账最是简单,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他既然想暗算你,就得做好被你报复的准备,管他什么麻烦不麻烦,难道因为怕麻烦就饶过他?那咱们还修得什么仙?”
“如果我们带他回山之后,立即把他交给师父,师父一定有妥善的办法解决这件事。”陈韵霖依旧不死心,仍想着把石太铎押回圣山。
刘雨生看着陈韵霖优柔寡断的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的傻姑娘诶,你师父他身为圣山山主,表面看起来威风八面,你知道他暗地里有多少敌人?你作为他的弟子,不想着为他分忧,还惦记着给他添麻烦!就算你说得方法可行,我们把石太铎押回去,一通操作定了他的罪,然后呢?”
“嗯?还什么然后?这种里通外敌的叛徒,自然是一通神雷霹成齑粉。”陈韵霖气鼓鼓地说。
“我是说弄死他之后,他亲爹生不生气?原本他亲爹可能还保持中立,这样一来不就把你师父恨到骨子里去了?他亲爹有没有亲朋好友?破船还有三斤钉,何况是一位圣山长老,他铁了心带人跟你师父作对,作为麻烦的源头,到时你如何自处?”
陈韵霖被怼的哑口无言,这才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太天真了,“那我们就在这里杀了他?”
“对!”刘雨生斩钉截铁地说,“直接让他神魂俱灭烟消云散,骨灰都给丫扬了。”
“那,他说的遗书……”
“这个嘛,”刘雨生认真考虑了一番,“可以让他写,但不能按他说的做,他死的事情咱们不能沾,他写的不仅是遗书,还得是认罪书,写完之后咱们收起来,不往外说。他的死要是没掀起什么风浪,咱们就当做无事发生,万一你杀他的事东窗事发,有这封认罪书在手,到时候也更主动一些。等下你记得告诉他,就说咱们答应了,让他先写遗书,写完之后我就干掉他,绝对不给他宣传什么走火入魔的事情。”
陈韵霖终于被说服,于是走回去对石太铎说:“行,就依你,我可以不告发你叛变的事情,但你必须写下认罪书,遗书也好,认罪书也罢,总之你得把你里通外敌的事情说清楚。”
石太铎的态度非常端正,像个俘虏的样子,他点点头说:“得勒,劳您驾,给我来个纸笔。”
“啊?”纸笔……尴尬了,陈韵霖身上没带,“你没带纸笔吗?”
石太铎摇了摇头说:“谁带那玩意儿,难道我还能提前想到写遗书吗?你们也没有纸笔?那咱们再往前走走吧,前方三百里外有一座城名为……”
“我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