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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万年(1 / 2)

 午夜,九月攀上夜空正中,如若九粒明珠,朦朦幽明。</p>

在血刀魔山之巅,那巨碑高有千丈,黝黑肃穆,有直插云霄之势。这碑前已然跪满了人,人人面带哀恸、悲痛、黯然,却俱是难得的真情。</p>

只因这碑上最大的两个字,便是“人祖”二字!</p>

人族之祖,即便有千错万错,也无人将任何错归在这位人祖的身上,只因若无人祖传扬血脉,世间便无人这一族,对于这位陨落的人祖,便是呼延这等魔头,自问这一跪也是发乎本心的。</p>

至于其余人等,无非是想及人族当年的辉煌,因人祖陨落而落没至今日这步田地,如若苟延残喘,东躲西藏好似丧家之犬,自是心生哀默,黯然伤神。</p>

这巨碑名为祖碑,但凡欲图立派,亦或是人族世家、大家,家中祠堂中央也必会有这么一尊祖碑,乃是祭奠先祖之用,人祖之名为尊,其下才是大难战死的诸位至境大能、圣人,其下才是各人逝世的历代先祖。</p>

呼延不知先祖,可在这祖碑矗立山巅之后,除却人族耳熟能详的人祖及诸位战死的至境大能与圣人,他在一个极为隐秘的时候,在这祖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处悄然刻下了“刀圣”二字,略微犹豫片刻,又刻下“剑圣”二字,这才释然以对。</p>

面对这些令人尊敬的尊位,血刀魔门立派大典这祭祖九拜,呼延拜得真心。</p>

“祭告人祖,诸位先祖、老祖!即日起,血刀魔门至此立于天地之间,自当谨记诸位教诲,为我人族之崛起而奋发!为我……”</p>

这祭词乃是早已写就,呼延这一月背得滚瓜烂熟,此时宏声吟唱,倒也似模似样。随着他祭词之声滚荡天地,悠长远扬,这魔界夜空恍惚传来古老、苍茫、低沉的角鸣之音,似是应和又似哀鸣,如若天地对这陨落众强的幽叹。</p>

一股难言的低落滋味在这方天地弥漫,使得众人亦是哀默无言,只是随着祭词朝祖碑叩首,再叩首。</p>

祭词渐至末尾,呼延总算也随之渐至放下心来,只因比起这祭祖告天的仪式,立派大典其余之事便俱是旁枝末节,无关紧要了,即便其后再生出何事,也难以影响血刀魔门已然立派这一事实,此事一定,大事已成。</p>

这祭词终结之时,就能算是尘埃落定之时,意味着血刀魔门已然立派,再无变数。</p>

“恭喜呼兄弟!哈哈!”</p>

听得祭词念到完结,万历率先大笑出声,随即又佯作懊丧道:“瞧我这嘴!还叫什么呼兄弟,实在不识大体!日后便该尊称为血刀神主了!哈哈!见过血刀神主!恭喜神主!”</p>

此番前来之人中,代表圣人的不过仅有万历与杨英二人,其余圣人却是毫无表示。想来诸位圣人定是心虑这血刀神主得罪过情魔道祖,为了不与情魔道祖交恶,自是不惜得罪这小小一个初入神境的神主,俱是不愿露面,唯有与呼延颇有交情的万历与杨英,却是暗代巨魔与器魔两位道祖前来捧场了。</p>

有他万历起头,众人自是纷纷惊醒,随后贺喜声如潮,向呼延灌涌而去,听得呼延红光满面,自是志得意满,欢喜非常。</p>

“多谢诸位道喜,这祭祖告天之事已毕,剩下小事由得门人去办便是,还请诸位畅饮通晓,定要尽兴!”</p>

呼延说得极是,这大典最为重要的便是祭祖告天的仪式,抑或日出之时的开山怒吼,其余便俱是不可不做却又无足轻重的诸多琐事,自是无需诸位宾客与呼延众人紧守,吩咐下去自有诸多弟子代劳,亦能放心做好,这便又自闲来无事,索性回归神殿再行痛饮、畅谈去了。</p>

傍晚入宴时那小小插曲,本让众人期待之至,只道此番上门挑事必定有些看头,说不得还真能让这血刀神主落些脸面,谁曾想结果却是贻笑大方。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蛮道小子犀足,亦成了自不量力的典范,偶尔在蛮道大长老身畔总有人似有意若无意地提及,几近成为万众打趣蛮道的笑柄,眼见蛮道大长老那羞愧、尴尬之色,无不幸灾乐祸,好生快意。…,</p>

正所谓人该有些自知之明,开场时蛮道一行犹自信心满满,到头来落得这般自取其辱的下场,打压不成反倒又增血刀神主的声名,好似偷鸡不成蚀把米。那犀足小子倒是重伤自去殿堂安歇、养伤,留下这蛮道一众人受得旁人以此奚落、嘲笑,尤其蛮道大长老那张老脸,可谓颜面无存,个中滋味实在精彩。</p>

这蛮道大长老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受得旁人奚落、嘲讽,依旧含笑应对,虽说有些勉强,却也未曾恼羞成怒,抑或拂袖离去,还在这大殿稳稳立足,自是不失风度。这便让周遭留心之人生出敬佩,暗自觉得这蛮道大长老果然是个人物,便也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里。</p>

待得黎明将欲破晓,晨雾弥漫之际,万千人又自汇聚在祖碑之下,行三拜九叩的大礼,由得呼延起身面朝东方一声怒吼,血气鼓荡百里,待得清晨第一缕红霞印照,呼延血气便与周遭虚空隐隐有了莫名的牵连,如此便算立派大典大功告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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