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南京城外,张勋带着手下数百的辫子兵,乘夜从汉西门悄悄溜出,抢上了一条渡轮,向着对面的浦口,仓惶逃去。
张勋这一生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惶惶如丧家之犬,甚至连他以前一向似乎珍若生命的爱妾xiaomao子,也弃置城内不顾。(注:真实历史上,xiaomao子后被**军虏获,上海陈其美且提出一个创意:把xiaomao子押解到上海开设展览任人参观,收门票4角,估计能收1o万元,以资军饷。后因徐绍祯反对方作罢。)
想起一个月前,自己的辫子兵还可以在城内任意横行,甚至滥捕滥杀,而如今只要得保自家头颅,就是万幸,登上了渡轮的张勋一时间百感jiao集,连连嗟叹。
他本来也是出身于江西省奉新县南乡赤田村的一户贫苦人家,而幼年时又迭遭不幸。1861年2月,太平军韦昌辉部攻占奉新,张勋祖父张大吉争强好胜与太平军生冲突,被砍伤嘴唇,不久就因感染败血症而死,4月张勋生母魏氏也病故。此时张勋年仅6岁。4年后其父张衍任也因病辞世,张勋遂由其继母温氏抚养。
然而张勋自xiao就胆大任xìng,要强好胜,喜欢打架,不服继母温氏管教,终于气得温氏投水自溺身亡。此时张勋只有13岁。此后他只得自食其力,后入行伍,竟然一步步升到了手掌一省军事大权的江南提督要职。
张勋这等人,自xiao好勇斗狠,胆大妄为,长大之后,又过的是刀口tian血的生活,早就养成了一副视人命如草芥的xìng子,他大权在手时,对**党大杀特杀,甚至稍有嫌疑的也不放过,如今南京城头还挂着他杀掉的“**党”的累累人头。
张勋虽然表面粗豪,却不是傻子,他知道他跟**党已经结下了死仇,只要抓住了他,无论如何,**党都不会放过他的,他虽然喜欢砍别人的头颅,但是自家的头颅却爱惜得紧,因此,一见城不可守,而援兵又不至,他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溜之大吉了。
只是他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袁宫保的援兵迟迟不至?在张勋看来,**党军队人数虽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只要袁宫保调北洋一镇精锐过来,南京足可稳守勿失。
不过这个时候,逃命要紧,哪还有心思管他娘的所以,张勋登上了渡轮,属下的士兵还有一半没有跟上,张勋便赶紧吩咐开船。船到中流,眼看浦口在望,张勋以为可以稍稍安心了,然而,他喘息粗定,就突然听到眼尖的士兵高声尖叫:“大帅,不得了了,有炮舰朝我们开过来了”
张勋本来就还有些惊魂未定,这下子更是如惊弓之鸟,伸长了脖子,放眼望去,只见远处果然有一支兵舰驶来,舰上的灯光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就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地刺向张勋的双眼,刺得他生疼。这个时候长江江面地海军都已归顺**军,来的必然是**军地炮舰无疑。张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家的脖子,也许他意识到了,自家的头颅已经不那么安稳。
不过,他也许忘了,**党并不像他一样嗜好砍头,最多也不过把他枪毙了事。
张勋和他的辫子兵还在那里惊做一团,不过片时,兵舰就驶到了附近,鸣炮示警,炮弹落在渡轮几米外,溅起好大的1ang花,淋得船上的一帮丘八,个个如落汤j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