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党务与民生(一)
1912年8月底,川鄂湘赣四省的革命党人,接到武昌巡阅使署的电令后,开始了长达大半个月的整理党务的过程。
虽然,这个时候,国民党还没有正式成立,国民党川鄂湘赣四省联合支部的牌子,却抢先一步在武昌挂了出来。
王麟此举,也给后世的胶柱鼓瑟的史学家增加了一个很大的难题,国民党到底算是哪一天诞生的呢?要说北京国民党成立大会召开当天才是国民党成立的日子,那么,此前,王麟已经在武昌打出了国民党的招牌,又该怎么算呢?要否定前一种说法吧,武昌的招牌却又明确指出了这只是“国民党的一个支部”,真是左右为难啊!
不过,这个问题,虽然后世一些hún饭吃的学者需要头痛,却一点都没有困扰到正在大展拳脚的王麟。
此时此刻,王麟心中,对于北京那个注定了是松散的联盟性的组织,并不看好,一个连袁世凯的头号心腹赵秉钧等人都发展成了“同志”的组织,能对党员有多大的凝聚力,也就不问可知了。
然而,王麟反复思量,自己另起炉灶,那是断断不行的,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个革命党的身份,若是另搞一套,别的不说,革命党内部首先就要引起很大的分裂,虽然武昌方面的许多人会追随自己,立宪派汤化龙等人也不是问题,但多数与同盟会有较深渊源的人物,包括陈作新、张振武、蔡济民等人,都很有可能要与自己分道扬镳了,以后解决各省问题也要平添无数困难。
所以,国民党的牌子不能丢。不过,国民党的组织松散,对于自己却未必是坏事。自己完全可以挂着国民党的招牌,在川鄂湘赣四省,另搞一套。将来,松散的国民党总部对于川鄂湘赣四省的支部,并无半分约束力,自己却完全可以用一个组织得很好的一个支部,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接收国民党全部的党务。当然,这一切尚言之过早,眼前急务,还是先把四省党务,整理好了再说。
就在王麟的这样一番复杂的心思下面,川鄂湘赣四省,相继开展了步骤扎实而严密的整理党务运动。
这其中,湖南省同盟会的改组,仅仅稍晚于王麟亲自坐镇的武汉,迅速而顺利地完成了。
湖南省垣长沙,相比于一年前,如今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个在1910年曾因发生“抢米”风cháo,轰动全国的地方,自光复之后,光是平抑物价,就huā了军政fǔ很大的力气。
长沙这个地方,自1904年被辟为商埠以后,越来越多的人靠小手工业和商业,以及给人佣工为生。这些小手工业者或小业主,以及各式各样的工人,对于物价都是特别的敏感。
假如说,乡下种地的农民们只要不遇到特别大的灾荒,多半还能够自给自足,这些小手工业者和小业主的日常生活却严重依赖于市场,依赖于物价的稳定。一旦物价上涨,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
1909年bō及数省的大水,致使湖南境内谷米收成受到严重损失。供应本省已经不足,因水灾歉收的邻近省份却仍然沿袭过去的办法,前往湖南采购粮食。这个时候,许多人的自sī的一面就彻底地展lù了出来,一些米商为了最大限度的营利,勾结官府囤积居奇,遂使米价扶摇直上,一日数涨,由往年每石二三千文上下,猛增至每石七八千文,而且涨势并未刹减,各米店皆悬牌书“早晚市价不同”6字。
1910年4月11日,长沙米价每石突破8千文大关,终于引发了无数悲剧。最轰动的一例,是南门外一靠挑卖河水营生的乡民黄贵荪,劳累数日,所得竟无法买回一升米。极度悲愤之中,黄贵荪一家4口到老龙潭自溺而死。正是这一悲剧**件,传开之后,引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抢米风cháo。
风cháo最jī烈的时候,饥民们放火焚烧了巡抚衙门,此外,还将日本领事署、美商美孚洋行、英商怡和洋行、日商东情三井洋行及教堂、趸船等都予以捣毁或焚烧。清政fǔ的大清银行、长沙海关等衙署也遭到同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