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梅少卿和马海鹏、胖三去了一趟峦云山公墓,莫晓菲给杜兴全在这里买了一块墓地,位置选得很不错,就在半山腰上,可以俯瞰整个江州城。
杨安民被判死刑,也算是对杜兴全有了一个交待,杜兴全死也瞑目了。
不过,对梅少卿来说,杜兴全的死成为他永远都绕不开的心结,梅少卿觉得,如果当初他没有让杜兴全去监视杨安民,杜兴全也就不会被人从楼上摔下来。
梅少卿对这件事儿一直耿耿于怀。
来公墓之前,马海鹏买了些水果贡品,还专程到酱肉店里买了六个酱猪蹄和一个完整的猪头,外带一瓶酒。
祭奠结束后,马海鹏和胖三席地而坐,竟然就在杜兴全的墓前大吃二喝起来,还解释说是陪杜兴全一起吃顿饭,一瓶酒很快就被他们两个人给喝光了。
“要是哪天我嗝屁了,你们也这样对我!”马海鹏说道。
梅少卿有些无奈:“要是你在里面看到我们抢你的食,你肯定跟我们急,万一从坟里窜出来,诈尸了怎么办?”
马海鹏笑笑:“你们给我留一点就行了,我这个人不贪!”
“你们吃完后一定得打扫干净,要不别人一看满地都是啃剩下的骨头,非得被吓死不可。”
回到市区时已经是半下午,三人又去超市里买了些东西,一起去了杜兴全家一趟,杜兴全的爷爷杜援朝和奶奶姜海霞身体都挺不错,这也让梅少卿欣慰不少。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活着的人即便是内心再痛苦,也应该坚强地活下去,杜援朝喜欢种些花花草草,而他家那老式房子的阳台很小,他就搭建起一个架子,上面放满了盆盆罐罐。
老伴姜海霞整天抱怨他就该回乡下种地去,不过抱怨归抱怨,她作为杜援朝的助手,浇水施肥的工作还是少不了的。
过日子嘛,哪有那么多大道理,磕磕碰碰吵吵闹闹中就一天一天过去了,平凡而又真实。
杜援朝和姜海霞看到梅少卿三人来,两人都很高兴,杜援朝连忙让姜海霞泡茶招待他们。
天将近黄昏的时候,杜新月放学回来了,她离高考也就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平时的学习非常紧张,按学校规定她需要留在学校里上晚自习的,只是学校领导考虑到她需要回家照顾杜援朝和姜海霞,便同意她回家自习。
杜新月看到梅少卿和马海鹏、胖三在家里,显得有些不高兴:“奶奶,什么人你都让进家里,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怎么办?”
姜海霞和杜援朝听后就有些不高兴了,这分明是针对梅少卿他们说的嘛。
“月月,不能没礼貌!你少卿哥和海鹏哥会害我们啊?”
“那可不一定!”杜新月噘着嘴瞪了梅少卿一眼,说道:“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外表看着像好人,其实一肚子坏水儿!”
杜援朝将手里的那对核桃扔在桌子上,脸色很难看,要不是梅少卿和马海鹏、胖三在家里,很可能当时就发火了。
姜海霞对杜新月说道:“月月,你想把你爷爷气出病来啊?”
杜新月看看杜援朝,没有再言语。
梅少卿见气氛有些尴尬,再待下去弄得人人不高兴,于是就闲聊了几句之后,便起身告辞。
“等一下!”杜援朝看到梅少卿往沙发上的一里塞了东西,便走过去打开书本,发现是一沓钱,捏了捏,说道:“这是多少啊,一个月也积攒不下这么多钱吧?”
梅少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万,乡下没地方花钱,还有他们两人也凑了些。”
杜援朝对梅少卿说道:“小全的死因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不怨你,他虽然不是警察,可是你每个月给他发工资,他就得好好干。”
梅少卿有些意外,看了看杜新月。
“看什么看?我能想到的,你以为我爷爷想不到吗?我哥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想赖也赖不掉!”
梅少卿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真的好后悔,当时真不应该让他去监视杨安民。”
杜援朝叹了口气:“这就是命!你也不用自责,你们天天在刀刃上走,每年有那么多警察牺牲,不是也没有退缩吗?小全选择走这条路,他是选对了,只是命太薄。你们到乡下当警察,条件更艰苦,这些钱你们拿着,不能委屈了自己。”
梅少卿坚决拒绝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杜兴全照顾好一家人,这也是能让他减少愧疚感的唯一途径。
晚上八点多钟,赵喜军给梅少卿打来电话,约他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梅少卿连忙打的赶了过去。
邢广斌看到梅少卿一个人前来,笑着说道:“怎么一个人来?我原本还想着请你们吃饭呢。”
梅少卿没想到邢广斌也玩虚的,现在都已经几点了,要真想请吃饭的话,就提前三个小时说嘛。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马海鹏去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