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苏璃沫就是在步步紧逼着他。
她算是看出来了,苏增对她有爱那是不假,但他也同样爱着苏璃紫!
并不是她在争夺父爱,而是,她大约也摸清楚了苏增的脾性,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和稀泥的性子,所以她必须一步一步逼着他拿出行动来,就像她刚入府那晚那样,为了给她竖威,为了让她在苏府的日子能少些麻烦,他横眉冷对发妻,他扬掌教训长女,这些,或许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暴戾,但她还是逼着他再次强硬起来。
虽说是逼,但态度却不一定得用“逼”的形式,就像苏璃沫此时这样,只要继续眩然欲泣地装下去就行了,“爹,当初入茉莉园时,这五人都是苏伯送过来的,沫儿相信苏府是自己的家,家人是不会对沫儿怀有坏心思的,可是……”
她心痛的抽抽气,“沫儿却发现,她至少有两次在沫儿的茶水上动手脚,幸得小丫正巧路过看到了,否则沫儿……沫儿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这里跟爹说呢。”
苏璃沫指着上次给章风澈使眼色的丫鬟,有声有色地编造着故事,同时,还不动声色给小丫使了眼色。
苏增顿时大怒,“有这等事情?”
“老爷,冤枉啊!冤枉啊,老爷……”被指的丫鬟大惊,立刻哭爹喊娘大叫起来。
夫人把她安排进来,是要她长久在茉莉园隐伏下去的,这才一个月左右就被发现了,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上一次,在厅堂给章公子传递信息,她自认为整个过程都做得很隐蔽,理应无人发现才对,可是章风澈才刚走,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被贬到外院去扫地了,当时,她以为,二小姐肯定是发现了她,忐忐忑忑地等了几天,却不见二小姐对她有其它的责罚的行为。
于是,她又放心了,觉得自己的身份肯定没被识破,尽管如此,从那以后,她行动起来,就更加小心谨慎了,比如说,昨天大小姐硬闯茉莉园,虽是她做的内应,但至今都没人发现,她昨儿做了些什么事儿……
可衣服的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啊!
“老爷!求老爷明查!奴婢真的没有,没有毁坏二小姐的衣服!”小丫鬟又惊又怕,不停地磕着头,不停地喊冤。
“我刚住进茉莉园的第五天,你曾在我的茶水里加了失香,失香不会立刻要人命,只会让人慢慢失去知觉,然后永久陷入昏睡中,你不知道我并没有喝那杯茶,所以七天后,你又在我的茶水里加了莉红,这是一味会让失香加速发挥效果的药物,对么?”苏璃沫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一字一词吐得极其清晰。
丫鬟惶恐地睁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是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璃沫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惶恐,一个只知道下过药,却不知道自己下的什么药的人,她就算想反驳,她也反驳不来。
“扑通”一下,小丫就像膝盖不是自己的一样,双膝一曲,直直地往苏增面前一跪,匍匐趴下,“老爷,奴婢愿意以命作证,小姐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小兰她曾经两次在小姐的茶水里下过药,是奴婢亲眼所见的!奴婢愿意以命作证!”
哦,原来这个丫鬟叫小兰,苏璃沫斜眼看扫了一上地上这张惶恐害怕的小脸,随后看向苏增。
“老爷,奴婢冤枉!是夫人……夫人要……呜……”小兰的话还没说完,就口吐污血,在他们面前缓缓倒下了。
堂厅里好像被骤降而来的冷空气给冻住了一样,所有的人都被吓得失了魂,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小兰慢慢闭上眼睛,谁都忘了要反应,谁都忘了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