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的那一天,我道自己不如想象中般洒脱……
由于大学离我家有两个多小时车程,因此早出门时,我把住校所的物品也一并带走,免得多跑一趟。纵然我早已料想到父母不会送我,毕竟他们认为区区几件行李本没有必要兴师动众,何况还是去上那样一所学校。可是,直到我出门前,他们的态度依旧冷漠,连句祝福的话也没有说,着实让我感到有些沮丧。他们当然不会道,从拿到宿舍申请表的那一天起,我便定主意,如非必要不会来了。
带着淡淡的离愁绪,我独自往公车站行去。一手着拖箱、一手提着一大袋枕头子、肩上还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包的我,走起来很是吃力。原以为如此踉踉跄跄的样子已经够狼狈的了,没想到,在拥挤的公车厢里,我的处境会变得难堪。起,司机因为我携带的行李过多,要求我支付双倍车费。我红着脸翻遍了个背包,可就是找不出几块零钱,般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向车上的乘客兑换,可惜在这个息时代,极少人身上还带着零散的现金。几个站过去了,我仍无法付车费。大概是可怜快要哭出来的我,最后,司机用手机扫码给我付了另一份的车费。我怀着无比的羞愧,着头想要一点一点地挤到人群里藏起来,却因行李过于碍事招来声声嫌弃与埋怨。我识趣地僵在原地,便右手早已袋子的系带勒得灼痛也不敢动弹分,莫说换手去提。我以为么也不想、发发呆便能让这令人窒息的两小时过得快些,没想到无处的注意力竟使我加难以忽略车厢里混杂着各种难闻气味的闷热感、束缚感和肩上、脚上的酸痛感。好几,我凭着一时冲动差点就冲下车了,想着就不得不行去学校,也总比现在这样要好一些,所幸理智一次又一次地阻止了我。
迷蒙间,我注意到了窗外淡蓝色的天填满了车厢里人群的缝隙,让我不由得想起师姐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有多看看云,看看它的形状、颜色,通过它,你可以感到的妙之处,而这也正是绘画所追寻的其中一个极致境。我开始闭上双眼,想起自己所见过的云。早上的、中午的、黄昏的、晚上的,操场上的、草地上的、河上的、大上的、山上的……这时,我意识到,原来我的人生里曾出现过如此好的事物,原来我的记忆里不全是灰暗与绝望。不不觉,车到站了。当车门开时,我惊讶地发现师姐正站在门外张望。
“到啦到啦!”师姐笑嘻嘻地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大袋子,而身旁的男生二话不说便帮我把箱子搬了下车。“哎呀,好沉!”
不怎么的,我突然鼻子一酸,但觉热泪盈眶。
“怎么啦?晕车了吗?”说,师姐把袋子给了那个男生,着又拿走了我肩上的背包。
“没事……”我忍着眼泪,声音变得哽咽。
“走,把行李寄存到舍管那里,等办好手续搬去宿舍就行了。”师姐轻轻地搂着我的肩膀,亲切地说道。。
在去往寄存行李的上,我看见了许多拥有父母的陪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学生们。我固然羡慕他们,但我同样满足于师姐的陪伴。我很感激师姐一直跟我聊天,让我忘却了顾自怜。经师姐的介绍,我得原来替我搬行李的热心男生正是那个和赌的师兄,而现在已经成了的男朋友。那时的我自然不道,那位身穿白衬衣、黑裤,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师兄日后将会成为我的直属上司,想来我之所以会对他产生莫的敬畏,乃至于畏畏缩缩,是因为在他沉稳的眼神中不时会透出一丝凌厉的气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