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只要天气还好,主仆二个就出去唐府在杭州县城里四处走走。这几天唐府里除了小环丫鬟也就那叫君保的青衫男子时常的到楼上探望他了,每次到楼上说的最多的也就是让唐天傲好好的养息身体,每次也总是细细的嘱咐小环好好照看好唐天傲。唐天傲也时常主动的和他聊几句,一来二去的也算是逐渐熟悉了。唐天傲原以为这个君保也是唐府里的一位长辈,经过和他的攀谈才知道这青衫男子却是姓杨,是十几年前投靠到唐府里的,杨君保自幼习武,后来到了唐府,唐七公也不时的传授了他一些武功,也算是唐七公的半个弟子了,加上这杨君保为人低调内敛,行事光明磊落,待人也襟怀坦白,所以唐府上下也极为尊重厚待杨君保,做为唐府里的散客,又深得唐七公的倚重,所以深受唐家的信任,唐家有重大的事情也往往参与其中。杨君保与唐府众人一直相处融洽友好,因其行事严谨周全,又武艺高强,唐七公特意安排在自幼就体弱多病的唐天傲身边。
几天后的早上,主仆二人正要下楼出去,院里却来了几个人。领头的那人是那青衫男子,身后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相貌堂堂,气宇不凡,那人一身华丽衣衫,腰上一条白玉腰带,腰带上镶嵌着宝石玛瑙,英气的剑眉,威严的国字脸,混身散发着大气豁达的气度。那人身后还有二人,一位唐天傲以前没有见过,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以前在他刚醒过来的时候和那君保曾来过楼上的。小环见那几人朝楼上过来,急切的对唐天傲说,“少爷,是老爷过来了,老爷前几日出门了,可能是听到少爷醒过来了,便急切的赶回来了。”唐天傲一怔,他知道来的那人应该是唐府的家主唐玄雷了。唐天傲的心头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几人进了楼上房间,小环忙不跌的给众人搬来椅子,那唐玄雷坐在木案前的椅子上,另外几人却在一侧站着并未落坐。唐天傲一阵紧张,刚想着开口说几句客套的话,张了张嘴,也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一时到是弄的十分的窘迫,可如果不说什么,也觉得特别失礼,就冲着小环说到“沏一壶茶去”。
那唐玄雷坐定后,满怀关切的说到“天傲,你也快坐下”,说完指指身旁的椅子,“这几天感觉怎么样?看你气色到是恢复的不错,家里飞鸽传书说你醒过来了,为父真是喜极而泣,苍天有眼,吉人自有天相啊。”唐玄雷殷切而热烈的说到,“这么久了,心头千斤的重担,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能平安的度过此劫,足见天道循环,溟溟中自有天意,历经劫难,它日必飞龙在天,假以时日,自当一飞冲天,大展宏图,创千秋大业。一时的艰难险阻和挫折,怕也是老天爷在磨砺你的心性呢。”这几句也确是触动了唐天傲内心的不安和彷徨。当然他内心的不安和彷徨却不是眼前几人所知道的那样,他所关心的是从一个未来的时代穿越到这里,如何才能够平安的回去,退一步想如果不能平安的回去,又如何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至于其它的事情他现在还不特别的放在心上。
小环丫鬟沏好一壶茶端来,给几人倒上,便恭身站在了唐天傲的身侧。唐玄雷微笑的看看小丫鬟,轻声的说到,“难得小环这么久一直不辞辛苦的照看着天傲,这么多年了,始终不离不弃,尽心尽力,也真是难为你了”。“老爷,您别这么说,小环,……都是应该做的,老爷对我好,府里的也都对我好,少爷,……对小环,……也好,……小环,笨手笨脚的,少爷不嫌弃我就好了,……我,一定好好的照顾好少爷,看少爷受那么多罪,小环心里都好难受,也偷偷的哭,每天都盼着少爷能早点康复,现在少爷醒过来了,小环,一定好好把少爷照顾好的”,小丫鬟涨红了脸急切的说到。“好,好,好,小环真是好样的,也不负了少爷平时对你的好,我们唐府,你是知道的小环,从不把仆人、丫鬟们当下人看待,你的好,你七公爷爷和我会记得,这里你君保叔和你的几位唐家的哥哥们也会记得的,那,天傲平时对你是最好了,以后,也必定会好好待你,过几年等你大了,只要你愿意,就让少爷收你做个侧室,也算是不负了你对唐家和天傲的恩情。”小丫鬟听唐玄雷如此说,顿时羞红了脸颊,两手扯着衣角满是羞涩的低垂着头,轻轻的抿嘴笑着。偷偷的撇眼看看唐天傲,心想也不知道少爷到那时会不会嫌弃自己。
唐玄雷转过脸又和那青衫男子细细的交谈起来,详细的询问唐天傲醒来的一些事情,他认真的倾听着,当听到七公珍脉后说唐天傲身体无大碍,点点头,满脸扬溢着欣慰的表情,听到唐天傲暂时失忆了,却眉头一皱,连连叹息,当听说这几日唐天傲和小环经常出府在城里闲逛,脸色一凛,神情异样起来,一双凌厉的眼神扫了那二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其中一个汉子恭身上前,轻轻说到,“一直在后面跟着呢,怕坏了少爷的心情,跟着的时候,也没让少爷知道,君保叔,我,唐忍,每天轮换着,没用府里其他人,”。“好!做事谨慎周全,也知道轻重缓急,也不枉了平时对你的教悔,你们多辛苦一点,万万不得松懈大意,少爷,……少爷的安全,那是我们唐家头等重要的大事,豁出命,也不能让少爷有半点闪失,否则,……哎,不说这些了,以后你们会懂的”。“老爷放心,七公和君保叔时常叮嘱,我们必当尽心尽力,我们的命是唐府的,刀山火海,豁着性命不要也必定保着少爷安然无恙。”唐玄雷听罢,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唐天傲听唐玄雷和那几人如此说话,心头一热,又内心不安起来。想开口说些感谢之类的话,也不知从何说起。尤其是听到唐府里在他和小环二个出府闲逛的时候特意安排人在暗中一直跟随保护着,心里平添了许多的感激之情。“我们出去也就是闲逛,看街上热闹,治安也看起来不错,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也看着都淳朴本分,以后出门,也不劳烦府里再派人护着了。”唐天傲一脸真诚的说。。
“无妨,你和小环要出去逛逛,四处走走,比闷在家里是好多了,适当的走走对你的康复也大有益处,不过,……在城里走走,安全想来也是问题不大”,唐玄雷顿了顿,沉思一下又说到,“天傲以前性子就娴静,平时也不大出门,这杭州城也就出去过几次,平时府里的事情也不上心,外面的事情也不怎么留意,你昏睡了很久,现如今这天下大势已比不得先前几年的太平盛世了。这几年这天下无论朝野,表面上风平浪静,圣世太平的,其实早已是暗流涌动,局势日益险恶,我大唐怕是要经历一场动荡了,……朝廷里几派势力以成水火不容之势,争权夺利,明争暗斗,党派林立,朝政靡乱,又有强敌四面环伺,我大唐是举步维艰啊!”唐玄雷一脸肃然的说到。
唐玄雷又接着说到,”长江以北姑且不说,就是这江南我朝安稳发达之地,现如今也是风起云涌。益州本是蜀国归降后并入我大唐的,一些残存的妄图复兴蜀国的旧势力一直蜇伏着,近些年那些抱有野心的旧势力勾结当地的大家世族一直在蠢蠢欲动,又与对朝廷不满和心怀叵测的几股势力暗中呼应,所谓天下已治蜀未治,天下未乱蜀先乱,益州早已是风雨飘摇了,起兵反叛那是早晚的事了。西南的大理原与大唐世代交好,自几年前大理国的段皇爷驾崩新帝登基,与我朝关系却日益紧张,不断蚕食我大唐疆土,边境上二国冲突不断升级。荆州与益州交界处的苗疆也一直不伏我大唐教化极度的排斥外面的世界,隐隐以独立王国存在。扬州、交州,看似繁华昌平,近几年却天灾连连,又加上官场腐化靡烂,很多地方百姓流离失所,匪患肆虐,盗贼四起。……哎,我大唐现在真的是内忧外患,处境艰难啊。眼见这天下动乱将起啊。……今天说的也有点远了,不过值此动荡不安之时,万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这杭州县和吴兴郡附近就有十几股落草为寇的,其中势力最大的要数离杭州城百里外的天目山上那伙了,这十几股占山为王的,有一些是为了生活所迫聚啸山林的,到是也不为恶乡邻,有一些却是杀人越货、危害武林的江湖败类,这些人聚在一起,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况又自恃武艺高强,平日里你们还是要多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