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冉首次穿上官袍走入监狱,此时的他正准备过去接下审讯关在江宁狱中的几位刺杀曹玺的犯人。
穿着官袍的他此刻才有一丝身为朝廷命官的模样,不过戴着一副眼镜的他和清朝官袍配起来,没有一丝威严,笑起来反倒有一种贪官污吏的感觉。
而狱卒见到毕冉背着手走进监狱大门的时候,虽然肃然起敬,但是其实内心还是觉得这位大人,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
或许是索额图他们故意营造这种效果吧!
毕冉作为这次的主审讯官,其实是三天前索额图他们故意安排下来的,主要是毕冉戴着眼镜引起他们的臆想。
毕冉边走边想起三天前几个人还在争论是否同意自己亲自做卧底的场景。
“啪……”
索额图,黑着脸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大声道:“我绝不同意如此不严谨的做法!”
曹寅看见索额图如此激动,便也表明自己的态度:“毕兄,你如今是我妹夫,我又敬你为兄长,但我和索大哥一样坚决不同意你这样荒繆的决定。”
毕冉试图劝说两人,而看两人态度如此坚决,场面一度僵持不下,总督班纳吉虽然是出乎意料只为赞同毕冉的提议,但也需要一个详细的行动计划,否则这样贸然行动,确实是非常的不妥当。
毕冉下意识的扶了一下眼镜,就这样的一瞬间的小动作,却被班纳吉捕捉在眼里,平时这样的小动作一般都不会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而毕冉曲着右手食指推了一下眼镜框,还无意中露出无奈笑容的时候,恰好被班纳吉看到了。
“毕大人如此形象,很像江湖上伪装的文质彬彬,到处招摇撞骗的斯文败类呀!”
而此间还黑着脸的索额图,有些搞不懂为什么班纳吉突然给予毕冉如此贬义的评价,满脸疑惑的他转头看了一眼毕冉,瞬间也觉得毕冉此时的形象确实很像那些打着算命而到处招摇撞骗的神棍。
这种近乎侮辱的贬义评价,要是这个时代老老实实的读书人,绝对是为了所谓的尊严和班纳吉死磕到底。
这样的人在毕冉身边就有一个,那就是头号愤青李光地了。
而毕冉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自然非常开放,这样的话在他听来最多算是茶余饭后的调侃,毕竟以前还在现代的时候,朋友之间的互相挖苦调侃可比这个厉害多了,要是这种话都受不了,那么在现代社会的社交生活里面绝对是被孤立起来的可怜虫。
脸上虽然满是笑意,但那只是缓解尴尬的笑意,索额图依旧觉得不妥当,所以忍着调侃毕冉的笑意,可以板着脸说道:“我还是不同意,除非有个周密的计划,否则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行动。”
毕冉觉得奇怪,为什么索额图会如此反对自己潜入反贼内部的主意,伴随着不解,毕冉开口问索额图道:“索大哥,我有一事不明?”
索额图回道:“但问无妨!”
毕冉习惯性的拿出一根烟,把烟嘴朝下,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着,却没有点燃的意思:“索大哥,我觉得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呀!我去做卧底而已,又不是去送死。”
索额图似乎在掩饰什么,听毕冉这么一问,支支吾吾的强行回道:“你,你,你新婚燕尔,不在家里陪着婆娘,蹚这浑水做什么?”
毕冉这时候反倒笑呵呵的说道:“我看索大哥,是把我当成雏鹰了吧,用你那强壮的翅膀来保护是吧?”
索额图有种被拆穿的羞耻感,气急败坏的啐毕冉道:“给我滚蛋,你恶不恶心?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这……怎么还有你小子,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呀?”
曹寅和班纳吉都被索额图的气急败坏给搞的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原本还些许严肃的场面,此时因为毕冉一句看似不要脸的话,而缓解的了不少。
面对几人的轰笑,毕冉倒轻松了不是,站着的索额图有些挂不住脸,板着脸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着茶没有再说话。
毕冉将右手里的烟拿在手指间把玩,缓了一下之后说道:“既然总督大人都说我现在这副德行,如同江湖上招摇撞骗的骗子,那何不将我打造成一个江湖骗子呀?”
曹寅有些惊奇的看着毕冉:“将你打造出江湖骗子?怎么说?”
毕冉笑着把手里把玩的香烟叼在嘴里,说道:“什么怎么说呀,我这形象都不用乔装,给别人的第一印象,要么是哪个商号的掌柜,要么就是你们口里所说的斯文败类,以这样辨识度如此强的形象作为伪装潜入反贼之中,这是一种天生的条件呀!”
索额图瞥了毕冉一眼后道:“说清楚点,我现在不是很明白你要说的意思。”
毕冉拿出火折子点着烟后,轻轻的抽了一口之后,吐出淡淡的白烟之后说道:“我们设一个局,我作为假扮朝廷命官的骗子,招摇撞骗,被你们拆穿之后顺势将他们救走,这样就可以有借口跟随他们,之后我再顺势找机会加入他们的组织。”
班纳吉听毕冉这么一说,拍大腿道:“妙呀!这个计划不错,就是假扮朝廷命官这个有些突兀,须得知道朝廷命官没那么容易假扮的,于情于理也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