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东张西望,一边说道:“哎呦,这就是以前的肃北城啊?怎么成了这样?”方墨不做声。李进随车行走,听了小孟说话,就回过头来,问道:“小孟,你以前来到肃北?”</p>
小孟嘿嘿笑,说道:“没有,没有,我是听人说的。当时听说这里是南北商人最多的地方,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有,繁华不输燕京,我一直都想过来看看呢。”李进说道:“以前的肃北城确实如此,何止南北商人,我还亲眼见过几个海上来的外番商客呢。”说着说着,他心中也不好受了,叹了一口气,就转过了头。</p>
小孟看了看方墨,笑着说道:“墨丫头,你呢?你有没有见过那些外番人?”方墨看他一眼,淡淡说道:“见过。”小孟惊讶说道:“你见过?快跟我说说,他们都长什么样子?”方墨说道:“什么样子的都有。”</p>
小孟眼睛瞪着圆溜看着方墨,说道:“你还见过这么多外番人?在哪里见到的?是男还是女?”方墨随口敷衍几句。小孟见方墨脸上伤色略淡,越发揪着这事发问。</p>
方墨被他问烦了,懒得再理会他,一抽缰绳就驱着马上了前去。小孟缓缓摇了摇头,脸上笑容更盛了,又咋呼叫嚷着追上了方墨。</p>
众人在这荒城行了好一阵之后,方才找到一家民居借住。这家里只有老两口并一个才总角的小孙子在,大儿子大儿媳早没了,小儿子尚未娶妻随军在外。方墨为安全起见,也没说真名,仍是冠了母姓,说自己姓苏,单名墨,收了几车皮草要往惠州去,途径这里的。</p>
那老人家上了岁数,也没有多问,只笑着说道:“到惠州去啊?以前倒是都走了这条道,现在都是从虞山过啰,这里都没有人走了。既是来了,都进来吧,进来吧,外面冷。”举了油灯领着方墨李进等人进来。</p>
方墨与了几锭碎银子,老人家就叫了老伴出来,准备吃食,又指了几间空屋问方墨等人能否挤住下。李进等人都在外面混过无数次,吃住这些怎么都行,能吃饱肚子,有个合眼的地方就行了。方墨一个女孩子,自是要另住一屋的。</p>
不过裴胥青就有些麻烦了。以前在舟州及沿途时都借住熟人处,一切都好说。现在他手脚都捆着,被用布袋装了抬进来。若是挤住李进等人那屋里,一来,实在太拥挤了些,二来,这家老人家进出看见了,总是不好。</p>
不得已,裴胥青只得放方墨那屋里。小孟见了,立时就跳将起来,大道理小道理说了一箩筐去,方墨耳朵都被说蒙了。李进被小孟忽悠进去,点头赞成说道:“小孟说得有道理,裴胥青单留你屋里确实不便,多一个终归好些,墨丫头,小孟聪明机灵,就让在你屋里打个地铺吧。”</p>
方墨转头看小孟,小孟谄媚笑着点头如捣蒜。方墨说道:“好吧,你去后面柴房里抱些干草过来,就在角落里打个地铺去。”小孟响亮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去柴房里抱干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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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饭菜还没有好,方墨将李进拉了过来,低声问道:“李叔,苏福海那人头……”李进意会,不等方墨说完,便点了点头,转身进到马车里抱了木头盒子出来。两人找到这屋老人家,寻了一个理由出来,骑了马,往昔日肃北王府奔去。</p>
天黑漆漆的,四下里灯火全无,白雪映照大地,周围皆灰蒙蒙一片,大风呼呼吹过,昔日齐整连绵屋舍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一片灰蒙蒙中若隐若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