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顺王妃出手并没有特别大方,而是与蓝大夫人她们一样,只添了一百两香油钱,让住持师太颇感讶异,顺王妃轻声的道:“不论我嫁予谁家,都是蓝家的女儿,添香油钱是出自诚心一片,自不能压兄嫂姐妹们一头。”住持师太闻言露出理解的笑容。</p>
会来送子观音庙上香的,多是为求子而来,这香油钱可得自个儿出才灵,不过也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压自家人一头,只是会想通透的人不多,她忽然想到了前几日来上香的平江侯女眷,平江侯夫人带着四个媳妇及两个己婚的女儿来上香,两位姑奶奶就不说了,四位奶奶们话里话外的明争暗斗,那位二奶奶说话尖酸倒是让人侧目,不过也难怪,二奶奶可是位县主啊!</p>
听陪着来的嬷嬷们说,这位二奶奶是为了她那个被北胡公主鞭伤的妹妹,特意来求菩萨赐她麟儿的,可怜那位延禧县主无辜招罪,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没了,御医还说她以后可能都无缘生儿育女了。</p>
住持师太对这个说法存疑,来庙里上香求子的,可不仅仅只有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市井村妇来的才多。平民百姓家怀了孩子还是得操持家务,所有的活计都得照做,孩子留不住流了的也有,大夫诊脉说日后可能不育的也有,但平头百姓可不比富贵豪门,正室生不出,咱们纳妾收通房,让别的女人生,男人从此理所当然不进房,就算滑胎的正室们调养好了身子,丈夫一个月进房不足一个巴掌数,怎么生?生不出来是正常的吧?</p>
反而穷苦人家被大夫这么说了之后,身子调养好,连着生好几胎的多的是,不过通常都会被传成是送子观音灵验就是了,因为她们都曾来上香求子。</p>
当然,那些贵夫人们身娇体弱,保不住孩子,其实也不足为奇,但是她们家境富裕,吃穿用度都比平民百姓强上不止百倍,自然,调养身子用的药材也是不虞匮乏,偏偏滑了胎后,能再顺利生孩子的却是不多,反之平民百姓没什么闲钱买药补身子,孩子却一个一个往外蹦,住持师太自小就跟在师父身边看多听多了,不禁悄悄关注几分,待她当了住持,便常劝来上香的夫人、奶奶们闲时多走动走动,能照她建议去做,大多都能如愿以偿。</p>
想到这儿,住持师太不禁想起一位故人,她记得那位夫人娘家姓郑,夫君在边关当差,她大腹便便的追随夫君去了边关,也不知那位夫人后来如何了……住持师太抬头看向正低头写着香油簿的顺王妃,忽觉她与那位故人有些神似。</p>
远大奶奶站在慕越身边,看到书案旁的一个浅盘上,摆放了一排的荷包,不禁咦了一声。“慕越,你看!”</p>
慕越抬头望去,只见远大奶奶手里拿着一个很眼熟的荷包,放下了手里的笔,走过去细瞧。</p>
“咦,这与娘留下来的荷包很像?”</p>
“嗯。相公说,那个荷包是娘离开京城前,不知去那座庙求的,说是能求子、也能安胎、顺产,娘当年怀着相公,不远千里的去了宁夏,听说父亲知道后忧心如焚,生怕有个闪失,可是真见了娘,又不敢开口骂她一句,相公说任先生跟他说,那时父亲憋着气,去了军营狠狠的修理了帐下那些士兵们呢!把那些叔伯打得嗷嗷叫,直到相公呱呱落地,那些叔伯们才脱离苦海,所以相公满月时,他们全都喝得烂醉,亏得叔祖父没跟他们计较。”</p>
慕越伸手接过荷包,转头欲问住持,却见住持师太眸中含泪,问:“敢问王妃,尊亲是否闺姓郑?”</p>
“正是。”</p>
住持师太这才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来。“原来她是到宁夏去了?这些年她过得好吗?”</p>
“她过得很好,住持师太识得我娘?”</p>
“是。”住持师太请她们到禅房小坐,禅房不大,却是整理的很干净素朴,住持师太请她们姑嫂二人坐,亲自倒了热茶奉客,便说起了当年的事情。“说起来,贫尼会识字,都是托了郑夫人的福。”</p>
同样都是出家人,识字的总比不识字的得用些,住持师太就因为这一点,才会让师父看重,最后当上住持的。</p>
住持师太说起当年,她跟在师父身边,不过为求温饱,郑氏头一次来上香时,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是跟着祖母、母亲及嫂子们来的,为的是给嫂子们求子,遇上了年纪相仿的小尼姑,郑氏便教小尼姑识字,小尼姑教她折纸花,做些小玩意儿。</p>
“……相公曾说,婆婆去了宁夏,一开始根本没办法让那些军户家眷跟她往来,多亏了婆婆做的一些小童玩,才让那些小孩子愿意亲近。”</p>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住持师太笑弯了眼,似很高兴自己帮上了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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