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行却丝毫没有死在旦夕的觉悟,一面继续旋转双手,消磨娄天狱的真气,一面脚踏星辰,借力卸力,井然有序的向后退去。</p>
娄天狱只顾一路前推,但是拳头始终与易天行的胸口保持着尺半的距离不得寸进,一开始他尚未察觉,只觉得自己一路势如破竹,铁拳所向,易天行只能望风规避,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渐渐也察觉出异样,易天行看似力不能支、且战且退,其实是借着jīng妙步法带着自己兜圈子,耗费自己的真气,反而是自己落入圈套,不遗余力的拼命催动内力,不但不能命中对方,真气也在不知不觉间损耗巨大。</p>
娄天狱一念及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双脚猛然立定,大喝一声,止住拳势。</p>
易天行长笑一声:“你的反应也太迟钝了!”着交错旋转的双手猛然一合,狠狠夹在娄天狱的右腕上面,然后用力一扭。</p>
一个声音长悠悠的响起,就像是钝了锯齿的锯条慢慢划过钢板,令人牙碜。</p>
娄天狱只觉手腕像是被两把钝刀卡着绞杀一般,痛彻心扉却又不伤表皮,额头汗珠涔涔而下,张大了口,险些哀嚎出声。</p>
但是最后一刻,娄天狱终于把没有出口的惨叫化作怒吼,忍着彻骨的痛楚,狠狠一拔手,硬生生从易天行的双手间抽回手掌。</p>
易天行笑嘻嘻的扬了扬从娄天狱手中刮落下来的手套:“这手套居然是银蚕丝织成的,好东西啊。”罢目光落在娄天狱的右手上面。</p>
失去手套的遮蔽,娄天狱的右手宛如白银所铸,那不仅仅是白银sè真气外放的效果,而是他整个手掌都透露出金属质感,没有一丝血肉之躯的模样,手腕上面,被易天行勒出的痕迹不是一圈血痕,而是一道深深的白印。</p>
易天行收敛笑容,徐徐地道:“你练的什么武功?”</p>
奎天将闻言脸sè一变,大叫一声:“易天行包庇魔女,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不必讲究江湖规矩,一起上!”罢策马扬鞭,另有五人几乎同时动作,六骑并列而出,冲向易天行。</p>
娄天狱双眉一挑,嘴巴张了张,仿佛想要阻止,但是却没有出声,而是缓缓退后,等待六名同门支援。</p>
站在一旁的魁梧老者见此情况,心中急怒交加,他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见到颢天门的举动,显然娄天狱的武功来历中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一家人撞上这种事,无异于祸从天降,还不知道颢天门将要如何对待王家?</p>
想到这里,魁梧老者眼珠子转了几转,忽然对着颢天门剩下的几名弟子拱手道:“有贵门高弟出手,易天行死在旦夕,老夫也无需观看结果,先行告退。”</p>
颢天门一名弟子冷冷地道:“不许走。”</p>
虬髯大汉闻言大怒:“你们颢天门怎么如此霸道?”</p>
那个颢天门弟子傲然道:“我们颢天门就是如此霸道。”</p>
虬髯大汉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也是横行惯了的人,想不到今天遇到更加蛮横的主儿,当下手按剑柄,便要拔剑。</p>
那个颢天门弟子面带讥嘲的望着虬髯大汉,毫不示弱,就在此时,魁梧老者一把抓住虬髯大汉:“退下。”</p>
虬髯大汉不忿的大叫道:“爹!”</p>
“退下!”魁梧老者也是怒火烧心,见到儿子不知轻重,更加气恼难当,大吼道:“你是不是反了?!连老子的话也不听!”</p>
虬髯大汉无奈,只得气哼哼的退下去与儿子站在一列。</p>
魁梧老者此时心中苦涩难当,唯有期望易天行以一当七、大获全胜,否则杀了易天行,难保颢天门不会杀王家祖孙灭口,回想起自己特意跑来欺压易天行,现在却只能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易天行身上,心底不由生出一丝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多生事端?rì后也该教导儿孙收敛锋芒、韬光养晦了!否则迟早给家里招惹上得罪不起的强敌。”</p>
此时奎天将等人已经翻身下马,与娄天狱稀稀疏疏、前后错落的站成一排。</p>
易天行目光一扫:“白虎七宿阵?”</p>
奎天将笑道:“好眼光,就是不知道你能够在阵中撑过几个回合?”</p>
易天行呵呵笑道:“再厉害的阵法也需人来运转,当年四灵族高手驱动的白虎七宿阵自然是了不起的阵法,就你们几个,也不知道能够发挥多大威力?”</p>
奎天将狞笑道:“你马上就能见识了!动手!”</p>
随着他的一声大喝,以他为首的颢天门七名弟子同时展动身形,将易天行围在zhōng yāng,一片萧杀之气顿时弥漫开来,将易天行笼罩在内。</p>
易天行将银蚕丝手套纳入怀中,脚步轻挪,踱出一个圆圈,明明他只有一个人,只能面对一个方向,但是落在颢天门七名弟子眼中,他却随时都是紧盯着自己,一破绽都无。</p>
奎天将见到自家师兄弟七人,竟然被易天行一人镇住不敢动手,心中怒意大盛:“此人步法有古怪!他不可能同时盯得着四面八方,出手!”罢右手一扬,便有一团青光从袖口飞出,shè向易天行。</p>
于此同时,娄天狱等人各施手段,齐齐扑上,其中尤以娄天狱声势最为浩大,纵身跃起空中,猛的瞠目大叫,声震四野,背后竟然浮现出一头白蒙蒙的猛虎虚影,悍然一拳轰向易天行。</p>
易天行看得心头剧震:“白虎拳!怪不得娄天狱少年白眉,他居然身怀四灵族血脉?”他本来只是觉得娄天狱武功来历可疑,想不到他的出身更加见不得人,想到这里,心头不由一沉:“这子显露出此等底细,看样子是打算与我不死不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