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这个给人缝线,《巢氏病源》中倒是有提起过,在下却没有见过有人施行这样的方法,不知阿郎是从何学得?还有,为何要用盐水和烈酒冲洗伤口。”
郎中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眼前这场景让从医三十多年的他大开眼界。
“额,那什么病源有说过缝合?我还以为这是西方人发明的呢,我倒不是从哪里学的,我前阵子在庄子上阉割小猪,看到伤口就想试试能不能缝起来,后来看效果还不错,这不没办法嘛,只好拿来试试,小猪可以缝,那人也应该没问题吧。至于盐水和酒精,哦,就是你说的烈酒,是这样的……”
然后林彻又详细对郎中解释了一下,多几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对他只有好处,便比较多耐心。
“恩,庄上有个叫白悦的郎中,最近在研究这个,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找他谈谈,现在你给宁蓝上药吧,记得接触伤口的东西一律要沸水煮过,或者用酒精擦洗过。”
林彻也说不来太多,只能把前世的自己知道的一些医学常识告诉他们,至于怎么证明病菌的存在,那就只能等烧出透明玻璃后再说了,恩?或者,可以找水晶试试,以后再说吧。
郎中给宁小七伤口涂上了金疮药,然后用煮过蒸干的细麻布给包扎好,然后开了一些补血养气的方子便先下去了。
临走还跟林彻要了一小罐酒精,一包雪盐,还把那针线也要走了,应该是要去回味一下今天的见识,对这方面探究一下吧。
宁小七不愧是条硬汉,被林彻又是泡酒精,又是在身上戳洞拉线的,硬是忍住一声没吭,脸上也没显出痛苦的表情。
如不是满头黄豆大的汗珠和握得发白的指节,林彻都要以为宁小七真的感觉不到痛呢。
宁小七原就经历了一番恶斗,很是疲劳了,后面又耗尽了剩余的力气来对抗疼痛,这时候已经软得像发酵完的面团。
于是林彻叫人用担架,把他抬回他自己房间,即使宁小七一直表示自己能走回去,另外还给他安排了两个小丫鬟照顾。
林彻叮嘱了两个小丫鬟一些通风消毒的注意事项,便让她们跟着宁小七的担架走了。
漂亮小护士这种伤兵的传统福利,作为一个立志成为一个优秀老板的林彻,肯定要给大功臣宁小七安排上的。
忙了一大早,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林彻立即受到了自己肚子的抗议,便决定吃完饭再说其他事。
……
杨巍成带着三十多个武师,没多久标找到了林彻遇袭的地方。
这时候太阳才跳出山头,幸好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这山上瞎逛,不然看到这么多死人,非吓出毛病不可。
杨巍成检查过尸体后,便让人把尸体和所有武器捡到了一起,按着林彻的吩咐,全部搬到巡检司的新兵营去,留了十几个人继续搜索一下附近。
巡检营,一群人望着放在地上的尸体,各自议论着……
“巍成哥,阿郎真的亲手杀了四个!?这些人看起可都是好手啊。”
侯黑摸着大胡子,一脸难以置信。
“我看过现场了,和阿郎说的没什么差别,阿郎自己也说了,其实只有两个是他解决的,一个是用了计谋故意让他抓住,趁机把捡了藏起来的断箭从他眼中刺入脑中的,呶…就是那个又矮又瘦的,他的尸体离得比较远,就是追阿郎去了。那个麻杆,想用箭偷袭在应付两个人的宁蓝,是被阿郎出其不意的从背后奔过去,先是刺穿腹背,然后阿郎跳起来攀上肩膀给割了喉,这个使枪的,和那个用刀的一起围攻宁蓝,都被宁蓝重伤了,宁蓝砸碎了刀客脑袋账了他,使枪的是阿郎补的刀。”
“这个光头,是开头被阿郎转移了注意,被宁蓝撒手锏重伤了,最后被阿郎剑刺心窝补刀的。这个胖女人,想使诈偷袭阿郎,被宁蓝发现,一锏打断了脖子。你可以看到,和阿郎说的没有出入,所以也可以说阿郎亲手杀了四个。阿郎才几岁啊,有勇有谋,临机应变,六个老江湖大凶人,就这被阿郎的智谋解决了。”
杨巍成很是感叹,原本还不怎么在意有没有林彻这个徒弟的,现在却有些怅然若失。
“巍成哥,还是你高明,看下现场就能推出当时的情势,我侯黑倒不是不相信阿郎,只是阿郎这个年纪…其实说起来还是阿郎起了最重要的作用,阿郎不得了啊,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侯黑感叹着。
“呵呵,你个黑猴子,阿郎是你能比的么,当初去县城我就看出,阿郎就跟天上的神仙一样。以后阿郎肯定要带我们做大事的,哈哈,我这九品官说不得以后得升上品呢。”
刘二这就开始幻想自己以后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的样子了。
经过杨巍成一番解说,所有人都不再怀疑林彻亲手杀了四个巨匪了,一时之间纷纷感叹,内心对林彻愈发敬畏起来,没人再敢当他只是个六岁小娃了。
“阿郎交代了,待会你们巡检司上报县衙,就说这六人是你们巡检司查缴的,过程缘由你们随便编好,反正就是过官面,不要提阿郎。阿郎亲手杀人的事也不要随便让下面的新兵知道,明白了吗?”
杨巍成转告这林彻的交代,毕竟六岁的孩子杀人,有些过于骇人听闻了,林彻可不想被人魔化。
这会大家才顾得上去吃早饭,杨巍成他们索性也在营里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