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点想法,只是比较耗费时日。”
林彻放下挑灯的铜匙,因为他人小,索性不回座位,就这么站着说话。
“彻哥儿,你说说,咱们大家一起参详一下。”
苏知州现在也是镇定下来了,恢复了往常云淡风轻的气质。
“首先,蒲寿庚现在并不能确定我们是否知道他通寇,即使有这个猜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弄巧成拙。那这个时候,咱们首先是要让他安心,不至于狗急跳墙,这样我们就有了回旋的时间。”
林彻在众人眼前缓缓踱步,侃侃而言。
“这个不难,反正知情者也就书房中的咱们几个人,我们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陈海升潜意识里就想支持自己外甥的主张,总是有意无意的帮衬。
“装不知道是不难,但牢中死了那么多贼首,这种大事,我们总不能装不知道吧。”
州衙大牢平日死个把人,根本无人在意,但如果死的是朝廷要犯,还一下子死那么多,作为知州的苏宗彦肯定是要被问责的。
“太守,这事当然不能装不知道了,在下认为,不但要查,还要大张旗鼓的查。”
梁师爷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
“哦?此话怎讲?”苏知州望向自己的智囊。
“诸位请想,这蒲某人既然敢做这灭口之事,定然能够扫清手尾,让人轻易查不到他头上,不然岂不是白白灭口,反而引火烧身了么。”
赵居静闻言,一拍桌子,“着啊,梁先生说得有理,若是我们不查,反而显得我们知道凶手是何人了。”
“而且,我们在查的过程中,必然有人出来为蒲家做遮掩,这样是人是鬼,我们心中就可以有数了。”梁师爷又补充道。
“那然后呢?”苏知州又望向林彻。
“伯父,据小子所知,左翼军应该是受您节制吧。”
“嗯,名义上,左翼军同时隶属于殿前司及福建安抚使,但嘉定十四年开始,知泉州便开始可以节制左翼军了,只是,仆不怎么清楚军中之事。”
苏知州不知道林彻怎么问起左翼军之事了。
“小子怀疑,那蒲寿庚怕是在左翼军中有些勾连啊。”
林彻其实主要是前世的映像,他隐约记得就是左翼军首领与蒲家一起降元的,然后助纣为虐。
“嘶,太守,林郎君说的很有可能啊,这左翼军在泉州驻屯日久,基本是靠着泉州地方供养,里面成分甚是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蒲家没道理不往里面伸手。”
梁师爷对地方的了解,当然比才上任不到一年的苏宗彦清楚多了。
苏知州闻言,脸上不由开始有些阴晴不定。
赵居静却对此不感意外,他可以算是泉州土著了,泉州城里的事多少他都知道点,只是以前没有发现蒲家的异心,也就没往心里去。
说起来,泉州地方上的豪门大家哪个和左翼军没点关系啊,蒲家有,他赵家还有陈家一样有,还有许多其他家族。
“这也是小子不主张现在对蒲家动手的顾虑之一,我们连手上的刀到时候是不是听话都不清楚,怎么拿来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