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诧异地半张起嘴了。只见喷泉中水缓缓流出,从高势处一路冲下,跌落到“山洼”里小巧木质水车时,速度已极快了,水车轻巧的叶片在冲击下微弱晃动了几下,忽而缓缓地,温柔地转动了起来……
我再次听到今晚出场频率极高的吸气声,事实上,我也被吓到了,由于喷泉的成功率实在太低,水车纯粹是用作装饰,我压根没指望它真的会转起来。不过既然它转动了,那就负责传送下一个惊喜吧。我乐呵呵地等着看好戏。
在无数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下,水流慢悠悠地开始减速,忽而弯弯曲曲艰难地过了一个滑坡后,又拼尽全力般地再次冲刺起来。奇怪的是,水的颜色在流过一片红莹莹的平滑区域后,竟然也被染成了红色。
我看着那小到几乎看不出来的水槽中,颜料一点点被水带走,紧张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如果水势再慢下去一点,那就要功亏一篑了!
水流似乎在做着垂死挣扎,晃悠悠拐过几个弯,终于缓缓将红水从水槽中渡了出去。那块红莹莹的平滑区域,像是正痛苦脱皮的幼蛇一般,光怪陆离地现出些字痕来。
红色区域只是微微地倾斜,台下的人便只能看到个大概,却无法真切地看清水流过之后出现了什么。
等到那水流终于慢吞吞将颜料渡尽后,台上的戏子们面面相觑地互看了一眼,忽然齐齐转过身正对着父亲,异口同声地拱手说道:“祝知县大人寿比南山!”
台下不明所以的人亦纷纷附和。顿时声势洪钟,良久才缓冲下来。
父亲正满头雾水地回着礼,却早有机灵的武丑将那盆景抬至跟前,顿时,又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赞叹声。
还在缓缓滑动的细流中,赫然已冲刷出几个大红的楷字:寿比南山!
父亲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大笑着说道,“梨园这份深情厚意,老夫实在承受不起呀。”
那领头模样的老者微怔了一下,随即摆手笑道:“惭愧惭愧。大人,咱们这个戏班子,唱戏自是没得说,三乡五县的,提起梨园没有不称好的。但若要我们动手做这么巧夺天工的奇物,哈哈实在要为难咱们这大帮子了。”
“老班主的意思是……”父亲错愕地看着老者。
老者爽朗地笑道,“此物是老李一时偷懒,直接向府上一位小姐所借。想来是大人某位大孝之子为孝敬父亲而作,大人可真是福气不浅呐。”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父亲摆着手谦逊地说道,面上却是难掩的喜色。目光率先转向不远处的陆荆禾和陆椰蓝,手上下指动着,笑盈盈说道:“荆禾,蓝儿。呵呵……你们两个鬼灵精啊。”
心脏被凶猛地撞击到,我感觉整个人都绞痛了一下。
“爹……”陆椰蓝脸一红,埋着头嚅嗫道,“不……不是……”
“那定是荆禾了,都一样,一样……”父亲依然笑容满面地呵呵说道。
陆荆禾却像没听到一般,漫不经心地负手在背,吊着眼朝四周晃着脑袋。
父亲整个人一愣,终于狐疑地向我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低声道,“小织?”
于是,我知道,时候到了。
敛手,微屈身,声若鹂莺,却淡定无澜,我低眉朗声道:“女儿自制薄礼,特为父亲祝寿,还望父亲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他上前一步将我搀起,连连说道,又定定看了我一会儿,带着微微的怜悯说道,“这么说,前些日子你私自出门,就是为了准备这个?”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心里早已将此事撇开。
父亲的身子好似颤抖了一下,忽然伸出手来怜惜地搭在我两肩上,看着我的双眼挚诚地说道,“小织,爹高兴,”言毕忽而顿了顿,将声音加大了几分力度朗声大笑道,“爹高兴,爹高兴啊!”
我轻舒了一口气,看着他真情流露的模样,也发自肺腑地愉悦了起来。
高中……果然是要读好的哇~~~
PS(举着盾牌求饶状):帕斯卡大哥,牛顿大哥,你们就安安心心在地下睡着,别踢棺材盖也别那么麻烦地爬出来揪我了……
这个实验是我读高中时异想天开设计的,还真像模像样试验过几次,咳咳……失败率百分百,大家伙看在我本着娱乐精神的份上,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忽悠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