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坐下。
“姐姐要从哪里问起?”她大方地看着我。
“一切。那四个女子,其实是你派人杀的吧。”
“是。”
“利用她们对你的信任?”
“是。”她哈地轻笑一下,“谁叫她们那么天真,给了些好处就死心塌地。”
我摇了摇头,她简直不可救药。
“都是明目张胆遣人去将她们叫出去,用最直接的方法下手?”
“是。”
“你就不怕泄露?”
“怕?”她得意地笑笑,“我为什么怕?没人会怀疑到我身上,我完全没必要拐弯抹角,所有的目的,只需最原始的方法就可以达成。”
我冷笑,“不错,你算得很准,凶手明显就是你,可我们谁也没有怀疑。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找人侮辱她们,不可能是简单为了造就奸杀的假象吧。”
“当然不是,因为……这是我最初的目的呀。”她很自然地笑笑。
“什么?!”我惊道。
“因为,我的目的就是……”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用手指一圈圈绕着,“取她们的处子之血。”
我不可置信地直勾勾看着她,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的汹涌。
“慢慢来,陆姐姐,你跑题了。”她认真地提醒我。
我定了定神,“那么,夏丰果然是奉了你的命令去找杜婉,他没有撒谎。”
“是啊。”她懒懒地回答。
“你一点也不怕夏丰交代出去?”我惊讶。
“夏丰,呵,他只是个疑仗,让他丢一条线索给衙门的找些事做而已。他在被我派去找杜婉时,就注定他必须死。”她说得风淡云轻。
“那是条人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人命?呵呵……”水衣皱皱眉头,疑惑地笑起来。
“可夏丰的哥哥……”
“死的人太多了,我必须找个代罪羔羊。”她神情慵懒。
“你看准了麦戈?”我问。
她摇头,手指在一旁的琴弦上划过,“不,我一开始就相中了铁锤,至于麦戈,我只是想用他将案子变得更扑朔而已。”
我紧了紧身上的单衣,觉得有些冷,“可铁锤为什么愿意当替罪羔羊?”
“他么?”水衣在琴弦上奏出几个音符,“他欠了二爷一笔巨额赌债,二爷的人随时会要他的命。这李铁锤虽然是个地痞,呵,居然对母亲很孝顺。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反正是要死的人,自然明白这笔交易对他有利无害,不过多背个罪名而已,对他这种臭名昭著的人来说,根本不会有影响。”
我感觉难以呼吸。
“可你们还是杀了李婶……”
“她当然得死,万一李铁锤已经把秘密泄露给他娘,岂不是要坏了大事。”她淡淡说道,眼神忽然凌厉了一分,“不过办这事的人也太过不小心,居然用我衣服的料子做白绫!否则陆姐姐你也不用死了。”她看我,惋惜地摇了摇头。
我冷凛直笑,忽然想起铁锤轻声求我照顾他娘的情景,耳边痒痒的,仿佛他哈的热气还没有散尽。
“陆姐姐就是看了那块白绫,才明了真相的吧。”她道。
我沉声答,“是。”又说道,“李婶家穷得揭不开锅,呵,居然用连我们陆府都买不起的布料自尽,这不是莫大的讽刺吗。”
她苦笑一声,“我听丫鬟说你看到那些碎布时反应很奇怪,就明白要坏事。陆姐姐,我真不愿看你死。你是我见过最有见地的女子,那些只知绣花纺纱的愚人,没有谁比得过你。可惜你知道太多……”
我乐了,“好吧,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目的。”
她开始动手抚琴,“陆姐姐,你看我这里怎么样?”
“很美。”
她得意地笑笑。
“可惜你不配。”我又说道。
她的笑容僵滞下来,缓缓卸去。
“知道吗?我家近一年的财富,几乎是我一力促成。我爹做的买卖,如果没有我在暗中相助,根本不可能暗度陈仓。”
“你想说什么?炫耀你的得志?”
“不,当然不是。”她像听到莫大的笑话,“我只是,在解释我杀人的目的。”
我愣住,飞快想了想,猛然抬眼,问道,“你在帮张慎做事?!”
“这都被你发现了?”她欣赏地笑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摇摇头,“我只是碰巧看到张慎鬼鬼祟祟从酒楼出来,而且,我还‘惊喜’地发现,你的马夫也在外头,更让人好奇的是,他故意驾一辆不起眼的破马车,象在掩饰什么。苏墨衣一年前得罪过张慎,我想,张慎放过他,应该就是你和他达成了什么交易吧,这笔交易,就是你杀人的目的。”
“精彩!”她眼中爆出一丝赞赏,“陆姐姐是刚才这短短一瞬想到的吗?”
我苦涩道,“我哪里比得过你?”
“没错,”她眼里闪动着奇怪的,甚至是兴奋的光芒,“没错,我就是为了救哥哥!为了他,别说是杀人,就算让我立刻挫骨扬灰,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我看着她几近疯狂的眼神,心里一动,难道她对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