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我打断她,几乎在咆哮。是了,就是这副样子,真可笑,当初在陆府,我竟然为她装模作样的关切而感动不已,想必那也是大娘安排令她故意亲近我的吧。
她的动作停顿稍许,缓缓站起身来,没再看我,便转了身。
“你站住!”我叫住她。
烟儿回过身来敛手站着,看似恭敬无比,“二小姐有何吩咐?”
“我问你……”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让声音不现出太明显的颤抖,“你和灯儿,是什么关系?”
她神色动了动,抬起眼定定看着我:“她是我妹妹……”
我不可自抑地战栗了一下,只感觉天昏地暗,整个苍穹像张大网一般将我牢牢罩住。
“好好。”我惨笑,“也就是说,这个阴谋从一开始就只等着我慢慢走进去,亏我像猴子一样在你们面前不断表演,为你们提供茶余饭后的乐子。”
“小姐太高估烟儿了,烟儿没有那样的头脑……”她又恢复那副淡漠得没有表情的面孔。
“这么说,我倒是错怪陆荆禾了,你烟儿才是这场阴谋的导演。”我讽刺道。
“是。”
我自嘲一笑,冷下面孔,“你走,以后不管是你还是陆府的任何人,都别再来找我,我和我娘会尽快离开荆门,以后都不会出现在陆家人的眼球。”
“如此甚好。”她竟露出些许喜色。
我彻底心寒了,痛楚道,“我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心狠之人,亏我还当你是知音难遇,实在瞎了眼!”
“我……”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眼里的急切却一闪而过,重新平静下来,打破了我最后泛起的期待。
“烟儿告辞了。”她向我福了一礼,转身便走。
我又咧嘴冷笑,回身冲对门的乞丐喊一声,“你过来。”
那人空洞地看看我,犹豫着起身走来,我捡起烟儿放下的钱袋递给他,道,“这是前面那位小姐赏给你的。”
乞丐污秽的面孔在手触及荷包的一刻大放异彩,死灰的眼球一下亮了起来。
“够你省吃俭用过上好几年了,还不去谢谢那位小姐?”我道。
他愣愣点了点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烟儿赶去。
我当然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无心的举措,竟会不久后保住陆府上下无数人的性命。
我抬头看看灰沉沉的天空:烟儿烟儿,果然是“烟笼寒水月笼沙”,烟儿,你果然足够心狠决绝。灯儿竟然是烟儿的妹妹……陆小织啊陆小织,人怎么可以蠢到你这种地步。
我想起那天众人在我房里搜查时灯儿惊慌失措的情景,想来,那也是她故意要吸引旁人的注意力吧,不过,就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要将那么个檀木盒放上房梁,想来暗地里费了不少功夫吧,哼,还真是煞费苦心呐。
我永远忘不了当那檀木盒子打开,现出一个扎针小人时父亲那骤然放大的瞳孔,那是种极度的失望,震惊和难以置信交错糅杂的极端情感,我从来没有料到,同一张脸上竟然可以同时出现那么多不同的情绪。
在众人质问的目光中,我却缓缓沉下心来。
在听说大娘中邪时,我其实隐约料到这是故意针对我我使的阴招,只是我没想到,她们会将赃物藏匿在这个檀木盒子中。
倒也的确聪明,我房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细细看过,唯独对这个盒子毫无防范。只因为,这是烟儿在我生辰时送的礼物,只因为那上面有把精致小巧的铜锁,烟儿说,这是能人巧匠所作,除非用强,否则没有钥匙谁也别想打开。而钥匙,据说我手中的是唯一一把,当然,只是据说。
烟儿说这盒子最适合藏匿女儿家的小秘密,我笑,却只是保持了孩童时的习惯,收集了许多形状古怪的石头或是标本存着,但那一天,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布偶小人在里头安静地躺着,心脏处画着一把小叉,一枚钢针牢牢扎在胸口正中。
巫师突然抬起我左手,割破食指将血迹洒在钢针之上,眼神凌厉看着我,这便是破邪术之法。
才稍许,大娘房中的丫鬟便喜滋滋奔来传话,说夫人突然止了痛。不一会儿又飞奔来回话说,夫人已经能下床也认得人了。再一会儿又说夫人说肚子饿,正遣了厨房在做些清淡饭菜……
当然,再再一会儿,陆府上下都知道,二小姐使用邪术,欲置夫人于死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TTZW365。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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