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财物暗中藏好,让雯儿以回娘家养胎的名义回来,我会提前通知全县的团练到城里来集训。当强人们动手的时候,我会找借口提前半天解散!”方文进慢慢的说道。
“妙!刚开始洗劫的强人突然碰到提前回来的团练,他们抢了多少,拿没拿秘方都是由我们来说了。”王达纶拍掌附和道。
“此计还有个好处,你的团练是练出来了,但没见过血,只有见过血,你的团练才真正能碰上用场!”方文进接着提醒王达纶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王达纶听了,真的对自己的岳丈佩服得五体投地,太黑了,真黑!
随着方文进的宣判,观音寺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强掳女子的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山西,甚至还传到陕西一带。一时间,人们对于寺庙是谈虎色变,香客锐减,各地的佛教受到很大的冲击。
佛教的各位高僧们对于这件事情很是愤怒,他们一方面联合起来上书,要求严惩无名等佛门败类;同时开放寺庙,让人们随意查看,缓解人们的恐慌心理。接着肉痛在各地开展各种赈灾济民的活动,降低土地的地租,以挽回声誉。
在这一系列的危机公关下,佛门的声誉逐渐扭转,香客的数量逐步回复到以前水平。高僧们都松了口气,但是对于王达纶和李周却心中充满了怨恨,都怪这两人,不是这两人,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事情,让大家狼狈不堪。
而对于李周强抢民女的事情,山西的官场乃是一阵沉默,在沉默中还透着诡异。不仅方文进送上去的判决文书石沉大海,迟迟不见回复,还有人在私下里放话,让方文进放了李周。更有甚者,还有官员已经写好了奏折,准备弹劾方文进。
方文进对于山西官场的动向是心中透亮,看来大家都不是什么笨人,皇帝病重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在这种复杂难测的情况下,谁都在观望,都想着坐收渔利。
但等待是令人煎熬的,因为山西实在是离京城太远了,而且加上宫中有意的封锁消息,官员得到的消息全是零星、杂乱的,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全都蜷缩起了爪牙,不敢轻易出招。
但官场上总免不了胆大投机之人,方文进是把宝压在新皇登基上面,而有些胆大的则是把宝压在了皇帝病情痊愈上,毕竟天启皇帝还很年轻,加上平时爱干木活,身体应该是不错的,不会是早夭之人。如果皇帝痊愈了,而在九千岁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没抓住,那可是亏大了。
事情就像安排好的一样,方文进的判决文书终于有回复了,提刑按察司以事实不清、存在诸多疑点为由打回了李周的审判结果,要求方文进重审。
而在方文进收到重审要求的同时,布政使司则是传来一份训斥公文,指责方文进“清欠”不力,要求他赶快把往年兴县所欠的税赋交清,否则年度考核为劣等。
方文进看了看手中的两份文书,苦笑了两声,转头对钱仕进说道:“学仁,看来该来的总归是要来啊!”
钱仕进点点头,说道:“东翁,这些我们不是都有心理准备了么”
“是啊!但没想到布政使司的人会那么卑鄙,那么没水平,看来我高估他们的能力了。”方文进很是嘘嘘的说道。
“东翁,不是他们没水平,他们对你是无计可施。山西有的县连今年的税赋都不能收够,可你管理一个边城,却能按期收缴够税赋。在你的治下,百姓们能够安居乐业,没有流民出现。他们没法了,才使用这招。”
钱仕进也是个马屁高手,一席话说得方文进脸带笑容。
“呵呵,这还是幸亏有达纶啊,他帮我把所有的流民全都招纳了。”方文进谦虚的说道。
“东翁,你看这两封公文该如何处理”钱仕进问道。
“提刑按察司的公文,他们要求重审,我们就重审,哼!看李周这小子识不识相了,如果他不识相,我可以再好好帮他松松骨!”方文进面含杀气的说道。
“至于布政使司的公文嘛,你回份公文,态度要诚恳、要谦卑,意思嘛就是我们有信心、有能力在全山西的所有县清欠工作完成前完成,绝不拖后腿!”方文进很有幽默感的说道。
钱仕进一听,笑了,东翁有时还是很幽默嘛,估计布政使司看到这份回复,鼻子都要气歪了。清欠工作要是那么好清,怎么会欠那么长时间,像苏州那些地方,从大明建立就拖欠税赋,都拖了二百多年了,谁有本事去催如果山西布政使司敢让全省清欠,呵呵,那时候就有乐子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