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成一口气给他的三姐夫马柳平,讲了如何壮大、展大队贸易公司的几点想法。鱼湾大队农工商贸易公司的总经理马柳平同志,听得似懂非懂。
吴永成说完后,问他三姐夫:“我说的这些,你都能听懂”
马柳平连连点头:“能听懂,能听懂!”
可细细一品味,又好像什么东西也没记住。
马柳平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就是你说的太快,我一句也没记住。嘿嘿,你重说一遍。说得慢一点,我去拿个纸和笔,先记一下。记下来我慢慢理解!”
倒!
吴永成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的这位三姐夫公社的国家干部、现任鱼湾大队的支部书记和大队长马柳平同志!怎么说,他当了大队主要干部也一年多了,到了公社也多半年了!怎么连个笔记本、钢笔,随身也不装一个啊!你的脑瓜子的记性就那么好?什么事情也能记住?不过,话又的说回来:这也是农民同志的一贯习性。也不能这么怨他!社员们平时也不用着这些东西。拿惯了铁、锄头的大手,再重新捏起那杆细细的笔,总是觉得不怎么得劲!
虽然马柳平现在的身份是变了,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新的角色。他的思维、习惯,现在都还是当社员的时候、跟上生产队地里干活地老习惯!
没办法。时间长了,他自己也能学会这些。这一套,不用人教,也学得快。他的那一套官腔、套话,就是“自学”的,谁也没有教他呀!
真是的,该学的不好好学,不该学的。倒是无师自通。这位马柳平同志,几年后可千万不敢变成一个不干实事、只会在官场上下功夫的老油条啊。
吴永成从炕上跳下来,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个小笔记本和一支笔,放到了桌上:“三姐夫,你以后随身就带上个本本和笔。要不你将来要处理地事情。会越来越多。光凭你的脑子记,是远远不够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误了大事。”
马柳平讪笑着:“是啊,是啊,应该带一个。可我老是忘记。大队、公司这两摊子的事情,把我忙得觉也睡不好、公司要是再扩大了,还不得把我忙死啊!五儿,前年你要是不考上那个北京的什么大学,就好了。那你就可以留在村里,没事的时候。能帮帮我地忙!我也轻松多了,就不用像现在这么累了!可现在唉!你是个大学生了。又怎么会看得上咱鱼湾的一个大队干部的位位呢!”
吴永成听了他三姐夫马柳平的这番话,怎么越品越不是个味!这到底是谁帮谁呀?!
刚才吴永成还在想到了什么时候、马柳平同志才能改掉他身上那些农民的不良习气、尽快进入现在的角色呢。现在还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人家自己就学会了。这些话说得还是那么的自然!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说话地语也十分流畅,不带一点停顿的。
这人地变化怎就哪么快呢?!马柳平同志刚才进门来的时候,对吴永成这个参谋,还是满脸地虔诚呀!满腔的毕恭毕敬啊!!真是琢磨不透!这个环境对人的影响,它也太大了
吴永成无奈地看着他的这位三姐夫同志,又重新把他刚才说过的那几个办法,从第一点开始。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在中间,细想着又完善了一些细节问题。
这时候吴永成的母亲。见他们要谈正经事情,已经把饭桌上的碗筷,都收了下来。
马柳平爬在炕上的小饭桌上,嘴里重复着吴永成地每一句话,认认真真地往笔记本上抄。
不错!吴永成盯着马柳平一笔一划写下的那几个字,心想:马柳平同志扔下课本、不提笔,也快十年了。可在学校里老师教给他地那些东西,还都没忘记!大部分字,还写得蛮像哪么一回事。只是一段话的中间,出现了几个错别字。吴永成也懒得纠正他。反正他写下的东西,是他自己看。只要他自己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五儿,你的这钢笔不行。是几毛钱买的那种便宜货吧?”马柳平抄完,轻蔑地把吴永成递给他用的那支钢笔,扔在桌子上:“过几天,等我去省城办事的时候,掏上几块钱,给你买杆好一点的!要不,你们大学里的那些同学,人家大部分都是**,都是有钱人家!看见你用的这种钢笔,要笑话你的。咱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你也不用那么小气!咱现在有钱了!!哎,有些话说出来,也不怕现在你笑话:记得那一年,你放了寒假没回家,留在北京过的年。临走的时候,你的三姐给了你五百块钱。我当时嘴上没说什么,也挺愿意的。就是你三姐那会跟我说的:要不是你有办法,想出那什么、用蚯蚓喂鸡和喂猪,我们也不能在几个月的时间,就挣了三千多块钱。可是钱掏出去了,心里的哪个难受呀,那简直就像割我的肉!五百块钱呀,一个国家干部、就像我现在在公社的这个样子,干一年,也不过才能领到国家给的四百多块钱呀!而当时村里的社员们,在地里好好地动弹上三年,那也挣不下哪么多钱哪。这是真话,掏出那五百块钱,真是掏得我心疼啊。”
“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一年多了,你还记得你的那五百块钱呀!没有我家五儿,你那会连五毛钱也别想挣到!!”三姐吴永霞笑着打了马柳平一下。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不是,不是,我那能后悔给五儿那五百块钱!我就是现在给五儿讲一下,咱们现在的情况,和以前都大不一样了。”马柳平急忙辨白:“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别打岔。想一想以前,看一看现在,我真是太高兴了!一下子,就想说好多话。你们大家都知道,我马柳平同志,平时是不爱多说话的!”想说你就
也不拦着你!”吴永成的妈妈疼爱地看着她的三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