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永成继续耐心地开导他:“你不是一直不服我三姐夫吗?人家也没有多少文化呀!可现在到了乡里以后,学习就抓得特别紧。那个认识问题的水平、说话的水平,和他以前在村里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人。为什么人家就能吃下那个苦呢?按理说,他现在端的是国家的铁饭碗,又是乡里的领导干部,完全可以享福呀?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个叫鲁冠球地农民企业家,人家管的那么大的企业,现在不也在大学里进修吗?他学习的时间还比你长的多呢!
二姐夫。‘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这不是咱村里地老人们常爱说的一句话吗?展呀。以后你也是成了全省、全国有名的大企业家,今天受的苦。不就全熬回来了?!到了那时侯,多牛气呀!整天价。村里地人们都能在电视里看到记者采访你的镜头啊!”
“理倒是那个理,就是现在太受罪!”马林听了小舅子的一席话,有点心动了。特别是把他和他的三“挑担”马柳平往一起扯了扯。效果更有点明显。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马柳平得势以后的那股张狂劲。
“再说了,你们班上的那些同学,人家都是省里各大企业的头头脑脑们。什么紧缺的原材料没有呀?咱村里以后再想扩大再生产,那些就是现成的关系啊!这会儿和他们处好了关系,比以后再去找上门求人家要好办得多呀!咱村里的那些红枣汁、蛋制品可有的是啊。就是自己掏钱,那又能花几个小钱?!”吴永成继续启他。
“哎呀,对呀!这么好的机会,我放着不用。真是个猪脑子啊!五儿,我走了。得赶紧回去补课去了。以后有啥不会的,你也教一教姐夫啊。”
马林的烦恼是没了,可吴永成还是一肚子的烦心事。
自从渠月莲到南方的那个省份上任、他离开了L市市委、回到省委办公厅以后,就没有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回来以后,他还在原来的五处工作。办公室,也还是原来的那个办公室。不过,办公桌却不是原来的那一张了他原来的桌子被新来的同志给占了(他过了L市市委,就主动把桌子里面的东西给拿走了),空着的几张,还是像他刚来的时候一样,被从前的旧主人们锁着。也就是说,这个办公室里,连他的一张办公桌也没有了坐的椅子倒还有一把
渠月莲离开J省以后,省委秘书处的那位刘清副秘书长不知走了谁的门路,终于如愿以偿地被扶正,成为了J省省委秘书长(用他自己的话老子早就应该坐到这个位置上了。就是熬资格也轮到我了),但渠月莲戴的那个省委常委的帽帽,他却没有那个福分去享受一者职数已满,中央又空降了一名省委副书记;二者他的年龄也有点不符合年轻化了。
这都是那个渠月莲抢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位子、才把他整成这个样子啊!他刘清也曾经年轻过呀!刘清哪个气愤呀
尽管他满腹牢骚,怨气冲天但也无济于事。怨恨渠月莲吧,人家已经远走高飞,更何况他和人家,也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幸好老天还给他留下渠月莲的一个替死鬼渠月莲原来的秘书、她的得意干将吴永成。
自从吴永成毕业一进省委办公厅,刘清就看着他不顺眼了。无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行为习惯。
哼、哼、哼!
原来五处的处长薛力,已经是厅里的副主任了,现在五处的处长,是以前厅人事处的副处长陈涛。
李林与何平,还在五处。他们和吴永成一样,都是主任科员。
可在他们两个人看来,特别是何平认为,像他们这样大学毕业以后,到了单位辛辛苦苦地熬了六、七年,才混成个主任科员(这在同龄人里,应该就算很牛的了),可是吴永成一个大学毕业不到两年的小字辈,就已经和他们平起平坐了,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换了谁心里也难以平衡呀!还不是人家靠着渠月莲那座大靠山?!现在,他的靠山倒了,看他小子还怎么狂!!
于是,平时和吴永成相处,何平就一个劲的冷嘲热讽,与吴永成给渠月莲那个省委秘书长当秘书的那会儿相比,他的前后两种态度,就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吴永成在省委大院里的宿舍也没有了。原来他跟着渠月莲过了L市市委以后,这边大院里的宿舍还给他留着,还是一个人单独住;市委那边,也给他分了一间宿舍,这样也便于他的工作围绕着渠月莲转,晚上也不太辛苦。
现在,渠月莲刚离开J省,人一走,茶就凉,更何况还有刘清秘书长给予吴永成的特殊照顾,这边大院后勤马上就以宿舍紧张、而吴永成在市委那边还有宿舍为由,在他还不在宿舍的情况下,把他扫地出门。吴永成就这样上班还得挤几班公共汽车才成。也幸亏市委那边和吴永成关系还处的不错,没有收了他的宿舍(其实人家这边才更有理由收房,你现在又不在市委上班),否则他真得夜宿街头了。
唉,在官场上,靠山甚至于比什么也重要啊。
吴永成想着自己这几月的光景,脑子里不由得闪过一句歌词:“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