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永成面对米家林一家人突然的变卦,而感到头疼的时候,他却不知道米家林的一家人也是整夜没有好好地合一眼,那也是经过一夜的考虑以后,才艰难地做出来了这个决定的。
甚至可以说,当他们战战兢兢地拿出这个意见时,也是经历了很激烈的思想斗争,用一句文革时髦语言,那叫“灵魂深处爆了革命。”
昨天晚上,吴永成和马林离开了米家林的家以后,米家两代人就陷入了被天上掉下来这个大馅饼砸晕了的幸福感觉。
米家老妈高兴得一个劲地念叨着:“这怎么能是真的?这怎么能是真的?老头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咱家林怎么能摊上这样的好事?!”
米家老汉只是蹲在地上,蒙着头抽着他的旱烟,脸上浓浓的笑意也掩盖不住心中那满心的喜悦。
米家林的婆姨则一脸幸福地把已经熟睡、又被他们几个人折腾醒来的儿子抱在怀中,解开怀为露出白生生的两个孩子喂奶,全然不顾她的公爹就蹲在了自己屋里的地上(这在农村那算大忌讳的)。
“家林,你倒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本事?是啥时候到县里应聘的呀?”米家老妈确信这不是梦,而是真真地生在她家的大喜事以后,就开始盘问儿子有关的细节问题。
“别问我。我现在脑子里也是迷迷糊糊地。“米家林此时和他爹一样,蹲在地上低着个头。他也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厂长闹得晕晕乎乎地。
说实在的,当初马林鼓动他报名参加应聘的时候,他就推三阻四的不想去:人家县里公开招聘国营企业的厂长,那能人们多了去了,肯定还有不少大学生,水平高着呢!他一个高中毕业的农民去那里只会丢人现眼。
可到了后来,实在经不住马书记的软磨硬泡,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米家林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这么死顶硬抗下去。势必会惹得马书记不高兴。而要是马书记不高兴了,后果就是用自己的**想,那绝对是很麻烦地:马书记是谁呀?那可是村里的的老大,支部书记兼任村委主任、还兼着村里三个企业的一把手。自己家又是在鱼湾村,自己也在人家手底下干活。他家还出了一个县长,那哪能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
更何况,自己也是被人家马书记招到村里地红枣食品有限公司的,一直还很受重用,一进厂就被厂里公费送出去进修了三个月。就冲感恩这点来说,他为马书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就别说是一次考试了。
人家马书记当时就说得很清楚,这是为了他马林出一口气。一切开支都算他马林的。
就这样,自己也被人家逼着鸭子上了架。所以自己也就没有告诉家里的人,包括自己的婆姨在内丢人现眼的事情谁想张罗呀!
虽然说,笔试和面试自己也知道得了两个第一。可真正从内心里说,自己不想谋那个厂长的位位,那也是假话,明明要是县里真按照成绩录取的话,他米家林就是木板上钉钉子那是肯定没跑地事情了。所以心里有偷偷地激动过一阵子。
不过。他听了和他一起报名参加考试的同厂后生的话。心也就凉了:“家林,你就别想那好事了。人家县里的领导们早就捏好了套套,咱也就只不过是一些陪绑地。你傻呀,啥时候听说农民还能当人家国营厂的厂长的?!我看,咱这次能让人家县里被咱招到食品厂当个正式工,那咱这次就算没有白陪他们一趟了。”
“你说啥?报名的时候,马书记还给你交了一万块钱的什么抵押金?”米家老妈听完她儿米家林一五一十地详细交代了整个经过以后,先咋咋呼呼地跳了起来:“我说儿呀,你不是傻了吧?一万块钱呀,你咋也不何人家里商量一下,就敢拿人家地?你万一要是当不了这个厂长,那一万块钱不也就打了水漂了?你说,咱家日子比以前是好了不少,可一时间哪里去给人家鼓捣那么多钱?!你这不是作死吗?!”
“妈,你听差了。那一万块钱不是报名费,那是风险抵押金。”米家林地小媳妇坐在炕上为男人帮腔了:“要是考不上厂长,人家县里也退那钱。可要是当了厂长以后,把人家企业搞黄了,一万块钱那就要赔偿厂里的损失了。”
米家林感激地看了自己地婆姨一眼:到底是初中毕业的,懂得的就是比自己老妈这个没上过学的要强啊!
“家林子,这个厂长你不能当。你就不是那块料!”半天不吭气的米家老汉终于开腔了:我刚才也听懂你的意思了。原来马书记想报名当这个厂长,可他小舅子五儿在县里是县长,人家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这才让你去报的名,钱也是人家给你掏的,对”
米家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