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进入了一九八八年的七月底了,这会儿也正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了。
吴永成兴致勃勃地带着永明县政府办主任王平、县经委主任李永明等人,在县酒厂厂长王建业的陪同下,参观位于永明县工业园区新建成的酒厂新址。
“吴县长,没有想到仅仅两个月的时间,我们的酒厂就能重新开始生产了。这个度,我看简直可以比得上深圳蛇口的建设度了。”王建业自豪地看着他的新厂子,对眼前的领导们说:“只要一入秋、地温降到适宜酵的温度,我们酒厂就可以马上能投入生产了。我保证今年年底酒厂向县里再上交二百万利税。”
吴永成望着原来这位底气并不怎么足的老厂长,微笑着说:“老王,我对酒厂今年的期望,可不单单是二百万那么一点税。我要求你到了年底的时候力争达到四百万,得突破往年二百三十万的那个记录了!”
旁边的几个人,被吴永成给王建业下的这个指标,一下子给愣住了,张口结舌地看着王建业的表情。
王建业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经过、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了,他听了吴永成的这句话,倒是没有显示出多少恐慌的神态来,只是静静地等着吴永成继续往下说。
“加大技改力度以后,你们酒厂的产量是原来的三倍。”吴永成用手一指新厂房,给他们几个人细细地算起帐来:“白酒行业的黄金季节,无论是生产也好,还是销售也好,都在每年的九月份以后。生产出酒率最高的季节。也是在这个时候,老王,你是酒厂地老行家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而销售旺季,必须得抓好国庆、中秋两个节日。至于元旦和春节期间,不管是那个酒厂,只怕到了商家排队拉酒的时候了。只要把营销渠道理顺,在后半年的时候,你这个酒厂完全可以完成这四百万的利税。呵呵呵,说实话。这个四百万。我还是保守了一点,要是你们努力一把,达到上交县财政五百万的利税,也应该差不多。”
“吴县长,你、你、你怎么对白酒行业怎么熟悉呀?”这下子轮到了王建业吃惊了,吴永成刚才简直算的这笔帐,和他前几天想的一模一样。
他之所以报二百万的利税,那是考虑到新厂建立不久。担心生产中会出现一些不稳定的因素,还有产品地推销那也是一个最为关键地环节,只有把生产出来的产部推销出去了,那才能变为真金白银啊。否则生产出来的一库房白酒,那可是不能相抵应该上交的利税的。
毕竟,干什么事都留有一定的余地,那是最为保险的。这就是老成之人的所谓老谋深算了。
政府办主任王平也奇怪地问道:“吴县长。你地工作简历我是非常清楚的,你就没有在企业呆过一天呀?怎么能对白酒这个行业,比老王厂长也算账算得清楚哪?!”
“这些东西只要有心留意,不管什么行业的知识,那就没有什么很神秘的了。”吴永成当然不会把自己前世曾经当过酒班工人、和搞过白酒推销的事情说出来。那样就显得更令人惊骇难以置信了,还是给他们留下一点悬念比较好。
吴永成不理后面还在原地继续呆的那几个人,自己信步望前走着,参观着酒厂新建起来的车间。
王建业赶紧紧走了几步,跟在了吴永成的后面。请示道:“吴县长。那依你地想法,我们酒厂下一步应该怎么展呢?”
“这些事情应该是你们酒厂班子里的一般人。时时刻刻得考虑的问题。”吴永成可不想就这么把下面干部职工们的独立思考能力给剥夺了,许多事情还的他们自己来办。
不过,酒厂在吴永成地心中所占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在他的设想中,国营企业的龙头老大,除了和杜三儿他们将要共同投资建立地永明县煤矿以外,这个县营酒厂,就也应该算是永明县财政收入地主要来源了。
在吴永成的心理期望值上,酒厂三年以后如果经营得当,利税应该争取达到八百万元。
“老王,不过,在酒厂下一步地展上,我可以给你们只一个大致的方向。”吴永成似乎没有看到王建业刚才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径自说道:“产品的评优工作应该马上开始着手行动,不管是省优也好,还是部优也罢。必须集中全部的力量,攻克白酒生产技术中的难关,同时,也得征服那些上面的评委们。只有产品得到了社会一定的承认,才能得到消费者们的认可。产品的品牌,那是一个企业生存的生命力。光靠给人家酒厂送原酒来维持生存,那只能是苟延残喘。也可惜了这一次的技改资金!”
吴永成的这两句话,可以说有点很不客气了。他就是要用激将法,把王建业的雄心壮志再激出来,他已经从一些别的渠道,知道了王建业在十几年前也是一位很有抱负的企业领导。只是近几年来,因为企业因为外部打环境的变化,和体制上也存在一些弊端,导致酒厂的经济效益连年滑坡,再加上他年龄越来越接近退休,所以也就抱着得过且过的一种心态。
在去年的时候,王建业也多次和县里的一些领导们提起过,想调回县直单位工作,可当时的县委书记李建军根本就没有理睬他的这个要求,更让他觉得心灰意冷,干的没有一点儿劲头了。
“吴县长,你说的这个道理,我也懂得。可现在的企业比以前难搞的多了。我这个干了多少年的老企业,也不懂得该怎么搞了!要不还是把我调回县直机关,让年轻人来干吧!”王建业又开始了他地那老一套。
老话说。请将不如激将。可吴永成没有想到的是,他和王建业说了半天,还没有把他的那颗有点冷却的心,说得再次热血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