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济北国位于临淄西北,同青州济南国其实只隔着一条旱塞的济水古道。若是曹军欲攻临淄,自济北国出兵,一路向东,不过二百里,就是临淄境内;若是绕道济南国的话,恰恰是绕了半个圈,徒费功夫不说,还容易被人察觉;实在不像是兵法大家曹艹的手笔。若非自卫却口中诈出,怕是谁也不会想到。
此次领兵出征的曹仁程昱和济北曹纯也是这样想!这次的计策在献计者程昱看来,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天佑曹艹,天赐良机,天助我也!这样的好机会,千载难逢啊。
汉末战乱频频,青州又地少粮乏,流民四起,本就是青州黄巾活动最活跃的时候。在这个时候给新入青州,尚且没有粮食来源的吕布上上眼药,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若是运气好的话,令吕布陷入战乱泥潭,在青州无法立足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曹军势力没有得到的东西,就算你吕布到手也得让他变成烫手山芋。
何况临淄内线传来消息,吕布因为粮食问题久久没有扩兵,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万余的兵力,其中战兵尚且不过七千而已;就算是吕布军战力再高,那袭境的可是十万青州黄巾,就算是十万头猪也得让人忙活一阵,选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的袭击吕布后方,在程昱看来,曹艹这次砸了老本凑出来的这五千精锐骑兵和济北国曹纯部的一万精锐步兵,足以成为吕布的噩梦!
“仲德先生,我等已经进入了济南国境内,距临淄不过百里,是否马上和黄巾韩广所部联络,催促他们尽快侵袭临淄?以防有变!”曹仁来时得了曹艹吩咐,此行务必一切皆听程昱的吩咐,见程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下意提醒道。
“济南国心慕主公久矣,必然不会泄露我等行踪!况且就算吕布得知又如何?主公有剿灭近州黄巾的朝廷钦命,他吕布能有何话说?”程昱捋了捋颌下长须,颇有威仪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得色,说道:“何况我等出济北国时,余已请伯道前去淄川国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同那些黄巾贼寇进入到临淄境内了,吕布现下自顾不暇,将军勿忧!我等且安心等卫却传信就是。”
“卫却?此人虽是河东卫氏别支,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商贾而已,仲德先生缘何如此信任此人?将此大事托付与他?”曹仁听到程昱的解释之后,也放下心来。吕布就算再厉害也是人,面对十万黄巾攻城,就算有心也无力再分派兵士前来济南国,这里可是有足足一万五千大军等着呢!只不过曹仁对程昱竟然派卫却去作这等重要之事,有些疑问道。
“既然已距临淄不远,便是告诉将军也无妨!”程昱笑道:“此次之事当真是天佑主公,那秦旭竖子,不知道为何得罪了徐州之人,被人在青州黄巾之中下了什么追杀令,使得不少小股的黄巾势力蠢蠢欲动。程某正是借此事掩护,方才定下此群狼噬虎之计而未被人发觉。此次联络青州黄巾的粮草财货,却是那卫却自解私囊捐献的!作为黄巾贼寇的金主,派他前去联络,是最合适的!”
“哦?只听过这商贾无利不起早,平曰间也没少听主公抱怨,怎么这次这般主动为主公大业效力?”曹仁久在曹艹身边,深知曹艹虽然要借助卫家财力发展,但对卫却此人的品姓和小气却是不悦的很,听闻这次竟然是卫却主动投献,不由一脸好奇的问道。
“不过是些儿女之事,意气之争罢了,君子背后莫论人非啊,皆是主公之臣,不说了,不说了!”程昱眼中轻蔑一闪而过,说道。卫却人怎么样,程昱清楚的很,但此次能够“调动”青州黄巾韩广所部,卫却出力良多,程昱也不想在曹仁面前落下个喜欢搬弄是非的印象,略略的说了几句,便住了口。
曹仁倒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嘴角也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那曰在陈留宴会上曹仁也在场,卫却的丑态都被看在了眼中,只是随之而想起的另一个人却是令曹仁的笑意冷在了脸上,心中一抹担忧怎么也挥之不去。
秦旭!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一般,让曹仁一想起就有些膈应。
陈留宴上扫了曹艹的面子不说,当晚的另外一个受害者就在旁边;之后无名小山丘的一场儿戏般的大战,几十颗能够发出闪光和巨响的奇怪物事,使得曹军四万精锐自相踩踏,死伤过半,曹艹都因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下床;还害的此次前来的骑兵战马不但被刺聋了耳朵,还特地备上了眼罩以防不测。
而虽说这次用计借青州黄巾之手对付吕布,自己等人带兵前来坐收渔利,但一想到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有秦旭这竖子搀和在内,虽然程昱对此次之计信心爆棚,对吕布和那秦旭蔑视的不得了,但曹仁心中就和有病似的直犯怵,担心不已,生怕又出些什么不好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