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现在陶亘心中只有这么几个字眼了。之前满满的想要战胜自“出山”以来未尝一败的秦旭,而后染指徐州的火热念头,此刻已经被心中冰凉的一片所代替了。
陶亘深切明白自己的底牌所在。虽然有近三万余的丹阳兵在手,但陶亘明白的很,这些丹阳兵不过是因为之前所渲染的丹阳郡兵灾之祸患而聚集在一起,如果同青州兵产生了刀兵冲突还好说,胜负两两之间而已,但若是论起保全自己的性命,说到底所依靠的,还是那位关押在广陵府衙中的吕温候的岳父大人曹豹。
而现在,关押曹豹之处燃起了浓烟,陶亘可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天干物燥所至,很明显,青州兵之所以一直在拖延时间,根本就是在为城中那些人的动作打掩护。可笑自己还以为青州兵怯了场,是顾忌人数倍于其的丹阳兵才迟迟不肯交兵呢。
“弟兄们,秦贼之前所言,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根本不会顾及丹阳郡父老生死!眼下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回家之路被阻,是爷们儿的,随某杀将出去啊!”陶亘好歹也是有些心眼儿的,要不然也不会成功的忽悠这三万丹阳兵聚拢在一起,同他一起造反。现在后路已绝,陶亘也只能寄希望于麾下这些丹阳兵了。只要刀兵一起,两边杀红了眼,那么之前几乎引发丹阳兵共鸣的那番话,臧霸就算是白说一通,而陶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杀!杀啊!”
人都是从众心理的。虽然刚刚臧霸的一番痛骂,着实是说到了对面不少丹阳兵的心坎上,这些人从丹阳受兵灾。十不余一的传言中清醒过来,也是对背主之事心存了几分愧疚,甚至有不少丹阳兵士都有些动摇了。可经陶亘这么一吆喝,加上后面的同袍们拥过来的阵型,深知战阵之上,稍有迟疑的话,就算是不死在敌人刀下。也要被自家军势前进之势践踏的丹阳精兵,也唯有被迫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向前冲去。
尽管因为犹疑,使得列于广陵城前的丹阳兵阵出现了散乱之势,可毕竟也是近三万人的前冲,被这战场的气势一激之下,便是心中再有别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抛却一边,正如陶亘所希冀的那般。被求生的**和渐渐染红了的眼睛所惑,什么愧疚,什么恩义,全是虚的!都不如留下条性命,活着重要。被这股子“信念”所扰,作为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悍卒。此刻也将所谓的风范丢在了一边,心中想着的,只有冲出去!活下去!
故意放慢了马速。混在这人群滚滚洪流中的陶亘,嘴角难忍一丝笑意。哼!秦旭?臧霸?青州兵?再能骂阵蛊惑人心有什么用?关键时候,还不是之前种种都作了无用之功?被他陶亘几句嘶喊,便“扭转”了颓势?还就不信了,两倍于青州兵的丹阳精兵,难不成还会被之前不过是一群贼寇出身的青州兵比下去?
“杀啊!誓不再在徐州再过小妈养的日子了!击溃了青州兵咱们就能回家了!”
“是啊!丹阳兵灾,受苦的可是咱们的父老乡亲!徐州人巧言令色,咱们再不替徐州人卖命了!”
有了陶亘的“珠玉在前”,不少混在战阵当众,有着别样心思之人。仿佛立刻获得了制胜法宝,恍然大悟过来。也纷纷效仿着陶亘的做法,在丹阳兵兵阵中起哄。噪杂中。倒是也似乎造成了阵阵的共鸣之声似的。
“秦将军!丹阳兵势压过来了!是不是?”臧霸一脸讪讪的回归了本阵,面对着步步逼近,速度越来越快,怕不过十数个呼吸的时间,就要同青州兵前锋碰上的丹阳兵,问秦旭说道。
“不急,再等等!”秦旭一直在注视着乌压压一片的丹阳兵后的广陵城,脸上不见了平日间的温和之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眉头紧皱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