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摩托一路飞奔到了李家洼,凭着记忆一边转悠一边找着那个二层的空中阁楼,找了半天终于一眼看到了。
我下了车,来到那四根柱子底下,拨通了朱罗唇的电话。
“你把门打开,我到了。”
很快,那扇地门开了,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我吓了一跳:一天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柱子,朱罗唇伸手拽了我一下,我这才上去。
来到二层,我发现屋里乱糟糟的,被子没有叠,沙发上堆着衣服,地上还扔着垃圾。再看朱罗唇,她穿着一件睡衣,头发凌乱,眼睛带着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我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她一下子躲开了。
“就是有点不舒服。”她边说边坐在了床上,好像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我带你去看大夫吧?”我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偷偷看了看表,已经六点了。
我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我哪儿也不想去,你要是愿意,就留下来陪我。”她说完一下子躺在了床上,把被子盖在了身上。我赶紧凑过去,把嘴贴近她的耳边:“跟我出去好么?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没兴趣。”她冷冷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亲了她的脸一下:“你要是不看会后悔一辈子!敢跟我打赌吗?”
她稍稍笑了一下:“不赌,你肯定输。”
“切!你不去怎么知道我会输,走走走,人越呆着精神越差。”我边说边拽着她,她开始不愿意,后来看我很坚决,就勉为其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了。
我从沙发上拿起一件连衣裙给她,她慢吞吞地换上了,然后跟着我下了楼。
我们俩骑上摩托直奔城西公园,一路上她抱着我的腰,一言不发。
这会儿我最惦记的是老范,不知道他能不能灭了那姑获鸟,万一他失手了,我这边也肯定露馅,那我不是兄弟和女人都没了?
天渐渐黑了,这条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就连远处也听不到汽车的鸣笛声,我回头一看,身后的李家洼果真像个乱坟岗子,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像鬼火似的一闪一跳着。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怪叫,让我又想起了姑获鸟和老方的尸体。
“停车!”朱罗唇突然叫了一声,我扭头问她怎么了,她又来了一句:“我要回家!”
这可糟了!难道她预感到了什么东西不对?不行,我不能停!
我就像个聋子似的继续开着,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加大了油门,这时候我绝对不能听她的,不然就坑了老范!
“我让你停车!”朱罗唇伸过一只手来掐我的脖子,力道十足,我的喉管被她这么一捏,一下子就感到喘不过气,接着眼前一黑,手一抖,前轮一歪,整个摩托就扎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摩托摔在地上熄火了,我和朱罗唇滚进了草丛里。
我一边揉着后背和胳膊一边站了起来,还没等我拉起朱罗唇问是咋回事,她腾地跳起来,推开我朝她家那边跑。我一看不好就赶紧追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回家干嘛?东西你还没看呢!”
朱罗唇拼命地推着我,两只小拳头雨点般地砸在我身上。我也豁出去了,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不让她挪动半步,惹得她青筋暴起,两眼冒火:“你特么给我撒开!我要回家!”
“看完东西就让你回去!”我来了横劲儿寸步不让。
“再不撒开我对你不客气了!”她突然停止了反抗,该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我也索性放开了她,用更犀利的眼神回敬:“你知道吗?我今天给你看的东西非常重要,你要是不看就再也没机会了!”
其实我说的这话是实话,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的确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不知道是她改变了主意,还是她觉得我这话里有话,反正她听我这么一说表情变了,看我的眼神没那么凶了。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她沉默(www.19mh.com)了几秒问。
我看了看表,妈蛋已经六点二十了,得马上走!
我走过去发动了一下摩托,发现这货彻底摔坏了。我不敢耽误时间,就抓起朱罗唇的胳膊朝前面跑过去。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我还是隐约看到了城西公园的牌子,它离我们不远了!
我拽着她大概跑了七八分钟,终于来到了公园的门口,我连歇都不舍得歇一下,拉着朱罗唇赶到那个小广场。
刚好六点半……真是上天保佑……诶?
我一到小广场这儿就傻眼了,地上摆好的那些蜡烛一个都没了!卧槽那个流浪汉哪儿去了?!我日你祖宗,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