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遥被暴力制裁了。
确切地说,并不叫做暴力制裁,因为贺兰涯的动作并不粗鲁。
他从兰影摘星手的千变万化中分剥出慕星遥的本体,而后精准地捕捉到她清瘦的手腕,劲力顿消,一股无可抵挡的磅礴灵力笼罩慕星遥。贺兰涯堪称温柔地环着她,和粗鲁毫不搭边。
慕星遥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贺兰涯的手看似轻柔,实则环在她腰后一点,这个部位叫做命门,只要贺兰涯想,他可以像撕白水鸡一样把慕星遥拦腰轻轻折断。
慕星遥马上举起双手,只要她投降得够快,别人就威胁不到她。
那本灿金的天机书在贺兰涯肩膀旁翻了几个跟头,贺兰涯手一招,天机书立即乖乖到他手里来,翻到具体某一页。
慕星遥眼下受制于人,那点对天机书的怒火很快从心掩藏,假装抽泣地对贺兰涯道:“这华而不实,上面记载的全是不实信息,您如此聪明,可不要被它骗了。”
天机书惨遭污蔑,扉页哗啦啦翻舞。
贺兰涯一手抓着书,一手环着慕星遥,修长的指节按着天机书上一行小字。
天机书上关于慕星遥的那页在贺兰涯的手下光华尽敛、返璞归真,洋洋洒洒的小字重新变为短短几字:混沌初生,天生魅骨,名为天香蝴蝶。
天机怎可尽窥?哪怕是天机书,为防被庸人窥去天机,天机书也会根据真正的天机引申出一些无关紧要的描述。
天香蝴蝶骨是魅骨中最珍稀、最妖邪的一种,更别提,慕星遥的天香蝴蝶骨的来历是从混沌初生时而来。
的确是他需要的东西。
贺兰涯心情顿好,他抬眸看向慕星遥,水玉般的眼里盛着琥珀流光。
慕星遥无端想到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这几个字来,她张口:“我真的很无能,一定会耽搁您的大事,您再考虑一……”
慕星遥没说完,因为贺兰涯当着她的面把那本牛逼哄哄的天机书翻了过来,正正对着她。
混沌初生,天生魅骨,名为天香蝴蝶……这行字明晃晃映入慕星遥眼底。
天机书很不自在地扭来扭去,这样的天机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人看?可惜它打不过贺兰涯,同样乖乖承受。
“你看,本尊需要的,就是天香蝴蝶骨的拥有者。”贺兰涯眼底好像有对慕星遥的许多欣赏,但若要仔细分辨,那些欣赏全是给天香蝴蝶骨的,并不是给骨头主人。
“天香蝴蝶骨的主人,会自动拥有对魅术的强大天赋,它上面记载之语,其实一字不差,哪怕你现在没做,以后天香蝴蝶骨觉醒,你也会如此做。”
慕星遥沉默了。
说得这么晦涩,不就是说以后她会去艹赖皮蛇吗?她慕星遥就是饿死,一辈子不碰男人,也不会饥渴到去艹蛇!
她从贺兰涯虚情假意的怀抱里出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转身朝后面走去。
贺兰涯及时拦住她:“要跑吗?”
在混沌初生时产生的任何事物,上天入地只有一个,绝不会再有第二个替代品,也就是说,天下只有这样一个天香蝴蝶骨。
她是贺兰涯要么求生、要么求死的唯一良药,贺兰涯绝不可能放她走。
慕星遥颓丧、萎靡,声音明显无力:“跑个der啊!”
她好歹也是看过原文的人,原文里的慕星遥也有魅骨,叫做玉柳骨,在魅骨中的排名是前三十。就这,原文里的慕星遥还得死守着玉柳骨的秘密不被知道,免得引来歹人。
如今她的骨头是天香蝴蝶骨,还被眼前的人知道了,用脚想这人也不可能再放过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慕星遥还是懂的。势均力敌的反抗才叫反抗,否则就叫自找死路。
贺兰涯看慕星遥一副明明不爽、但又没有一点抵抗的神色,破天荒有些不清楚她的想法。
“你不跑,现在是去做什么?”
慕星遥茫然抬头:“收拾行李啊,很难理解吗?”
贺兰涯:……
的确很难理解,他本以为慕星遥不过是佯装懒散,实则等着蓄力一击,毕竟,哪怕是兔子面对雄鹰,也会殊死一搏。贺兰涯头一次碰见这么配合的人,倒让他有点不习惯。
他惯用的武器是剑,导致他实在无法理解慕星遥这样的咸鱼性格。
慕星遥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她的配合让坏人无所适从。
不过没事,还有更让他无所适从的。
“你叫我勾引你让你堕魔,这个过程应该挺漫长,难道不带我走吗?还是你打算做合欢宗的上门女婿?”慕星遥露出个心累的表情,“还是不要了吧,我们合欢宗女子地位崇高,能合理享有多个男人,未免你气到大开杀戒,我们还是走吧……”
面对这么自觉被绑架的慕星遥,贺兰涯莫名觉得有些挫败。
慕星遥看着贺兰涯俊美无畴的脸,虽然贺兰涯刚才举止还算温和没动粗,但那也和猫捉老鼠一样,估计是他的恶趣味。
他虽然让她勾引他,但对她其实是一点情意没有的。
这也就意味着——
慕星遥几乎狂喜地开口:“其实如果待在这里,有更多男人供我练习魅术,我勾引你的速度也会快一点,你不介意的吧!”
留在合欢宗,她的生命安全更有保障,生活也更有质量。
面对慕星遥的狂喜,贺兰涯道:“不介意。”
啊,他果然不介意,果然修真界搞事业的疯批就是香!大度!
慕星遥以为自己能留在合欢宗,不只能和这个男人相互掣肘,生命安全更有保障,连生活质量也不会下降,简直喜形于色。
贺兰涯想了想:“不介意,但最近本尊还有其余事要做,你不得不陪伴本尊左右。”
“哦。”这是明显低落下去的声音。
看见她变色龙般的神态,贺兰涯将手放在唇边,掩盖将出未出的笑意,其实他当真不介意,哪怕慕星遥真的很美。
她身穿湘妃色软烟裙,乌黑浓密的发上没簪一点珠花,极尽简洁也掩不住天姿丽色,一颦一笑都灼灼生辉,尤其是她现在有些低落,更是美人颦眉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