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埃文斯把握住重点。
“是的,生前。”陈墨在心里选择死法,很快定下一种,说道,“他从小就身体不好,老是咳嗽,还经常吐血,大部分时间都在病床上度过。”
“抱歉。”埃文斯说道。
“没事。”陈墨继续分享他刚编的故事,“在他短短的一生中,最常看见的颜色是蓝色与白色,最常闻到的气味是消毒水的气味。”
“听上去真糟糕。”
“是的,非常糟糕,而且过分单调的生活,也使他精神萎靡,于是他决定养点什么。”
“风信子?”埃文斯不由猜测。
“是的,风信子。”陈墨点头道,“您知道,人总是在寻觅自己缺失的东西,而风信子象征丰富多彩的人生。”
“然后呢?”埃文斯问道,他对这个感兴趣。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一株,从此细心照顾。”陈墨说道,“所以花开得很好。”
“不错的家伙。”埃文斯赞赏道,“那他自己呢,有没有好转?”
“当然没有。”
“……”
“事实上,他前不久就过世了,所以我才说生前。”陈墨说道,“作为他唯一的朋友,他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愿望,希望我能在他的坟头,洒满风信子的种子。”
“为什么是种子呢?”埃文斯发现了盲点,说道,“如果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成品不是更好吗?”
陈墨问道:“您相信来生吗?”
埃文斯摇摇头,说道:“我信基督。”
基督不讲来生。
陈墨说道:“那您相信复活吗?”
埃文斯点点头,说道:“自然。”
耶稣就是复活的。
陈墨说道:“我那位朋友,相信自己已死的灵魂,能在风信子的种子里复生。”
“他在渴望丰富多彩的人生么。”埃文斯叹道。
“我想他是希望能重新开始,所以才需要种子。”陈墨说道。
这时谢菲斯拿着一条毛巾走过来。
埃文斯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只听他说道:“谢菲斯,再跑一趟,帮我把放风信子种子的罐子拿过来。”
“可是我刚跑了一趟啊。”谢菲斯睁大眼睛。
“你去不去?”埃文斯眼睛一竖,问道。
“去!”谢菲斯从善如流。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一个罐子回来,里面装满黑色或褐色的球状果实。
“这就是你要的种子。”埃文斯把罐子递给陈墨。
“感激不尽。”陈墨接过罐子,微微欠身。
“感谢你的朋友吧。”埃文斯说道,“又或者感谢你自己,毕竟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故事不错。”他说道。
“谢谢。”陈墨谦虚道。
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久留的必要了。
他和埃文斯寒暄几句,留下购买种子的费用,便准备告辞。
埃文斯打算,让谢菲斯送陈墨一趟,陈墨委婉拒绝。
暂时,他还不想被奥克莱厄,获知更多的信息。
于是,谢菲斯只将他送到门关,就此告别。
然而,在那扇门关上以后,或许是耳朵过于好使,他隐约听见谢菲斯说:
“话说,祖父,那株植物,您照料得怎么样?”
他说道:“奥克莱厄让我告诉您,不久的将来,它很有可能会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