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看得实在难受,扭开头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撇了撇嘴道:“哼!这就是抢人东西的下场!”说完对旁边的左天佑道:“小哥,甭看了!这家伙死有余辜!咱们还有正事,还是赶紧赶路吧!”
昨日矮子跟这黑衣人交手过,被黑衣人打得差点儿招架不住,而且这黑衣人出手比较狠辣,手下一般不留情的,何况正在争抢宝物,打得就更狠了些。矮子当时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好容易黑雾替他出了口恶气,虽然看着现在黑衣人的样子也觉得可怜,仍然不肯对这人施以半分的同情。
左天佑一路上跟这个黑衣人也交手了两次,但是一直没有正面交锋过,再加上昨夜白面弟子惨死在他眼前,使他再度面对黑雾夺命这一幕,总不如矮子的反应那么决绝。
左天佑还在沉吟,正准备开口,可地上的黑衣人却缓缓睁开了双眼,喘嗽了两声,沙哑着嗓子虚弱道:“二位,救我!”说完又痛苦万状地闭上了眼睛。
听得出这家伙已经跟黑雾苦斗了一夜,此时已经是精疲力竭,命悬一线,眼前不管是谁,大概也顾不得了,唯有活命要紧!左天佑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叹息。
矮子不听这句还好,一听这句立马就炸了:“救你?!我俩闲得没事儿干了,是吧?!真是白日做梦!也不想想昨晚你干了什么!”矮子对白马的来龙去脉并不完全清楚,左天佑为人正直有礼,他心里十分倚重左天佑,对这个半路上抢东西的自然是不屑一顾,眼看这人竟向对手求救,觉得这家伙已经脑子不正常了,懒得去理,叫着左天佑就要离开。
左天佑冲矮子摆了摆手,走到黑衣人跟前,俯身摇头对他道:“你之前一直跟我争抢白马,我现在要是发善心救了你,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左天佑其实见到这黑衣人倒地之时已经动了恻隐之心,但是他心里也防着这家伙获救后反攻自己,所以并没有先去劝说矮子救这黑衣人。
黑衣人努力大呼了一口气,再度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左天佑看了看,方才气弱游丝道:“我现在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若救了我,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再与你争抢法宝!”说到这里又喘息了一阵,接着道:“就是抢,以我现在的功力也抵挡不过你们二人吧。”说完,他用尽胸中气力又道:“若是你们二人肯帮我渡过这次难关,他日我必有重谢,而且去往秘境的路径我心里有数,也可帮你们一把。”
矮子行走江湖多年,满嘴跑火车的骗子见得多了,这样的承诺对他来说一文不值,拉住左天佑的胳膊催促道:“他是使诈骗你呢!他有本事自己去秘境,怎么昨天会让咱们碰上?!可见是扯谎!别理他了,走咱们的!”
左天佑脚跟不动,一听这家伙知道去秘境的路,心里有些活动开了,毕竟单靠他脑中的壁画前行,还是不能万全,若这人真的知道路如何走,至少可以少走许多冤枉路。
他站在黑衣人跟前没有和矮子离开,望着这个奄奄一息的家伙,心里盘算了起来。
前两天里跟这个黑衣人一直处于交手的状态,从没有仔细查看这家伙的相貌,这会儿天光正亮,离得又近,看起来这黑衣人剑眉星眼,身形结实,虽说不算相貌堂堂,也是长相不俗,他现在身上的黑衣虽然已经破损了不少,可是那领口和袖口的鎏金暗纹暗示了此人身份的非同一般,再看他脑后的一根束发发簪,通体纯黑,似黑金锻造,簪头上还嵌着一块油亮的黑玉,看起来也不是一件凡物,不知是哪里的宝贝。像他这样通身的打扮和气势拼了命去抢一匹白马不能不说是一件怪事,其中的隐情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是不足以为外人所道,不过也是左天佑需要知晓的,毕竟这家伙说得一点儿也没错,现在他已经奄奄一息,救了他也根本无力对抗左天佑和矮子两人,再怎么说也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况且他又称能带路去秘境,这个好处也值得冒险救他一命试试了。
左天佑刚想到这儿,那黑衣人再度开口道:“白马你既然已经抢去,那便是你的法宝了,我绝不会与你再起争夺,尽可放心!而去秘境的路我是知道一些的,你们二人何不赌一把,让我来带路,反正你我三人都是要去秘境的,路上人多还可以相互扶持,也免得你们走冤枉路了。”
矮子不肯示弱,承认自己完全摸不清方向,冷哼道:“你说你认得路,自己不也困在这儿了,还想骗过五爷我!”
黑衣人挪动了一下身子,无力得抬手挥了挥,似要尽力赶走缠绕不休的黑雾的骚扰,使出浑身气力争辩道:“我一路走到这儿全因为那白马,我若知道那白马的施法法诀,便早到秘境了,怎么会在这里耽搁!”说完大力咳嗽起来,后背因喘息剧烈而起伏不已,左天佑目测觉得这家伙还有一盏茶的命可活,若是再迟了估计也得和白面弟子一样惨死眼前,失去一魂一魄。
矮子被黑衣人驳斥得一下没的话说,只好无奈地看着左天佑,看他什么意思。
左天佑觉得黑衣人用尽气力说了这么多,也算是合情合理,就算救了他带路无望,也总比看他惨死眼前心里舒服许多,而且此刻救了他,他也是气息奄奄,没个十天八天的时间不可能完全恢复如初,在这几天里,他拖着病体肯定也不是左天佑和矮子的对手。再往后退一步,假若这家伙能力超群,被救以后迅速恢复,上演农夫与蛇的戏码,那也是这家伙负了左天佑,左天佑觉得问心无愧活得更坦荡。
可是眼前这层薄如烟霞的雾气如何才能去除?左天佑心里泛起了难,盯着黑衣人的前后左右一通看,突然眼前一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