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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他娘的,这些鞑子全都疯了!”望着暂时退去的清军,周鲤将嘴里的沙子和血水吐了出来,骂了声娘,疲惫不堪的在城头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坐下,不住的给自己已经僵硬的手脚做着按摩。</p>
罗金刚穿着一身黑色铁甲,手中提着柄大砍刀,几步走过来道:“不光他们疯了,那些汉军旗也疯了,我们这些人也都疯得够呛,这可比上次北征打的狠多了,不过也是好事,那时候咱们是依仗火器,还不敢和鞑子打白刃战,如今竟然能拼个半斤八两,而且竟然没人逃走,这可是大大的好事!”</p>
“逃走?”周鲤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老罗还是老眼光看人,如今咱大顺好汉多得是,连本官这么个文化人都上阵砍人了,谁还会逃走?”</p>
“也对,你周县保杂科第一嘛,文人书生都上来了,我们这些老粗就更不能跑了!”罗金刚乐呵呵道:“你这人还行,先前还道只是有些气量,如今看来确实是个狠角色,有脑子敢拼命,当初败在你手上,我老罗也不冤了。”</p>
“当初的事情不提了,总之是好几个误会加到一起,最终才互相杠上,你老哥和兄弟我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别出火头来很正常,如今既然大伙儿同在一条船上,就要互相多关照了。”周鲤将长刀交到左手,右拳朝着罗金刚的肩头打了一记狠的,后者也立刻还以颜色,两人相视而笑。</p>
吃过粗糙的午饭,清军再次攻来,这次的势头比起之前弱了几分,想必也是上午的损伤不小,这些人也都没了力气,双方打了两个时辰左右,多尔衮见实在攻不下来,也只得暂时先行收兵。</p>
接下来的几日,这位摄政王却像和谁不同戴天一般,发了狂似的让大队人马轮番攻打,望辽城虽说始终伫立在天地之间,可经了几日的车轮大战,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城墙垛子已经有好几处被炮弹砸塌,士卒的损失也是越来越大,城中如今算上伤号和厨子马夫等等,能够上城守卫的也只有三千来人了,虽说可能还会有部分援军,但肯定也不会太多,毕竟山海关那边才是重点,不可能将人手都消耗在望辽城。</p>
人在一点点的减少,清军攻上城池的次数则在一次次的增多,到了第四日的下午,疲惫不堪的顺军终于被人顶了回去,四五个口子同时被清军攻开,周鲤和罗金刚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率领敢死队冲了上去,和登城的清军大战起来。</p>
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的仇早就结死了,清军固然勇猛异常,顺军濒临死境,更是爆发出了超乎常人的勇气,不少士卒手中刀剑掉了,就用头盔和水壶去打,手脚被人砍断了,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见到有附近的清军过来,也会扑上去用牙齿将对方脚筋咬断,随后再扑上去咬断他们的脖子。</p>
人,即便再如何高级,归根结底也是动物,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兽性被激发出来时,他们做出的事情自己都不敢想象。</p>
周鲤身上三处刀伤,虽然都不太重,但血却流了不少,这会儿意志已经有些恍惚,但还是咬住一口气硬撑着,用刃口已经打卷的长刀砍死一个又一个敌人,总算是将面前的口子堵住。身后的兵卒也不示弱,齐声发出一声怒吼,合力抬过一口大瓮,将里面烧得滚热的金汁粪水倒了下去,一阵恶臭伴随惨叫之后,云梯也不知被谁焚毁,这一路算是暂时保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