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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县令刘增,在十年之前曾经是江南之地有名的才子,就像刘高之前所说的那样,不但策论做得好,而且诗词歌赋俱佳,书画之道也十分精湛,虽然不能算是最顶级,可也是有些名声的。</p>
不但如此,这刘增的宦途比起一些名声广播,但一直屡试不第的才子来,还显得格外幸运,在二十四岁上头就中了进士,而且还是本朝第一次开科举的进士,资历非常硬实,加上这人很会做官,因此在县丞任上只做了两年,就被上面提拔做了县令,至今已是两年有余,如今二十九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是上面很看好的一位后起之秀。</p>
这两年多的工夫,丹阳县在他治下,虽不能说有多大变化,但至少百姓丰衣足食,周遭也没什么贼寇扰乱治安,士绅们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赚了不少钱,总之是从上到下都很满意,比起周鲤目前的处境不知好多少倍,倒是有些像当年林长盛在宛平时候的境遇,属于那种只要在任期之内别出什么大事,到时候一准儿能升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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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这位刘大人应该很好打交道了?”周鲤听得心中羡慕,自己治下的武进县,将来若是也能做到如此这般地步,他这一任县太爷也算是没白做了。不过听刘高如此说来的话,这刘增倒应是个知情识趣之人,对百姓福祉之类也有所关照,应该不会在修建水渠上面有什么阻碍,只不过这涉及到水道归属权的问题,怕是就不那么好解决了。</p>
果不其然,刘高话锋一转,又道:“这刘大人虽然性情温和,但却有一桩执拗,凡是累计名声的事情,那是决计不会去做的,这便是麻烦所在。”</p>
“武进县修水渠,他丹阳县令的名声怎会受损?”周鲤皱皱眉道:“此中情由本县实在想不通透,还望刘员外明言。”</p>
“大人明鉴,修水渠确实不碍他事,只是这水道却是两县共有,若是被人知道他和大人您去谈判,最终谈出的结果却是咱武进县受益,他丹阳县受损,这个罪名他绝对不会承担的。”</p>
周鲤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窍,这古人对于土地的执着感情,是他这种现代人完全难以想象的,就连他家那位还算开通的老爷子,在他做官之后也寻思着要在乡下买上两百亩好田,留着传给子孙后代。来到这边好久之后,他才慢慢适应了此事,这寻常人尚且如此,一个县令自然更加在意这些,若是本县的地皮在自己任上被划给了外县,别的都不用说,这被阖县父老戳脊梁骨的滋味,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p>
刘增这人爱名声,怕是绝不会接受这种结果,怕是要做些让步,才能够促成此事了。</p>
周鲤点了点头道:“本县明白了,明日定会与他好生商议,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定然会有办法。”</p>
刘高和刘增可是有些交情的,对这人的脾气秉性很是了解,只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可看周鲤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又提点几句,便去安排酒饭和客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