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师徒俩相视一眼,又大笑起来。
那“神犬”嘟嘟,也咧嘴而笑,摇头摆尾,甚是可爱。
午饭后,罗诚和汪世海、嘟嘟,两人一犬,钻出山洞,在林荫处修练“青刀心经”。
“嘟嘟”远离他俩数丈,外围警戒。
汪世海仍然是盘着兀腿而坐,说道:“诚儿,欲练青刀心经,须自废原有内功。”
罗诚骇然惊问:“什么?”竟然吓得连连后退。
汪世海笑道:“孩子,别慌啊!青刀心经本是出自易筋内功心法。易筋内功是天下最纯正的内功。只要练就青刀心经内功心法,将来你重出江湖,对天下武学,一看即懂。孩子,别怕。过来,为师现在用内力覆盖你原有的内力,自动为你消除原有内功,来,过来呀!”
罗诚暗道:“汪世海就算要算计我,那嘟嘟也没有算计我呀!唉,死就死。反正我在江湖上已经没有活路了。不如搏一搏!”
他思忖至此,这才走过来。
然后,他提心吊胆的坐在汪世海的身前。
汪世海伸出双手,按在罗诚的双肩上。
随之,一股气流迅速覆盖罗诚的全身。
罗诚骨骼“格格”作响。
渐渐的,他失去了知觉。
再次苏醒过来,罗诚发现自己又躺在澄黄的密室睡炕上。
而汪世海呼吸不匀的躺在睡炕下,打地铺呢。
罗诚见状,心头感动无比,热泪盈眶。
他稍有动静,汪世海便睁眼醒来。
名叫“嘟嘟”的“神犬”也瞪大眼眼,走了过来。
罗诚抹抹热泪,哽咽地说道:“师父,您对徒儿实在太好了。你睡炕上,地板凉,还是孩儿打地铺吧。”他说罢,便翻下炕。
汪世海艰难地说道:“孩子,为师已经将功力覆盖你原有功力,为师于人世不久。你听为师所劝,睡在热炕上。因为你此时功力不稳,身子虚弱,不宜打地铺。听话,乖啊!”
他老年得徒,十分珍惜罗诚,爱护罗诚。
“呜呜呜呜……”
罗诚被感动的失声而泣,热泪如雨。
他跪于汪世海身前,双手搂抱着汪世海的腰,哭过不停,哭声不止。
汪世海伸手轻抚罗诚的头发,柔声说道:“孩子,你的经历虽然还没对为师说,但是,为师能看得出来,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从中也能看出来,你此前定有疼爱你的人。哭吧,把心里的苦,把心里的闷,全哭出来吧。”
他言及于此,罗诚止住哭声,将事情经过以及自己的身世,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罗诚言罢,又哽咽地说道:“师父,孩儿极其想念四姑,也想念原来的恩师李文威,现不知他们下落,真怕他们被江湖中人所杀,或被官兵抓捕入狱。”
汪世海怜爱地说道:“孩子,别怕。李文威和余四梅敢带你去京城打擂台,这说明他们乔装得当,无人能识破他们的真面目。再者,由此可见,他们俩人皆是老江湖,师父可以预测,他们必定已经安全的回到了碧寿洞,正悄然的等你回家呢。不过,委屈你了,你必须在此呆满三年,方能有所成就。好了,乖孩子,睡吧。”
罗诚含泪地点了点头,宽心地回到炕上,虽然躺下,却不能安然进入梦乡。
他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汪世海可能不久于人世,因为他从汪世海睡觉时的呼吸声,可以听出来。确实,汪世海将要不久于人世,因为他把自己的全身功力都传到了罗诚的身上,他自己功力尽失,安能长寿?不过,汪世海却心宽而睡,不一会,便打起了呼噜声。
因为历经人生百态、见多识广的汪世海看出来,罗诚定然是他的好徒弟。
人生得徒如此,夫复何求?
从此,罗诚便安心在此学艺,他虽然原有内功被“青刀心经”内功覆盖,但是,罗家枪法、梅花剑法、泼风刀法却没丢失,失去的是原有内力,技艺没失。
数天之后,罗诚新获得的功力渐渐生效,开始修炼青刀派刀法。在汪世海的严格要求及精心指点下,罗诚竟将“青刀刀法”和“泼风刀法”融为一体。
三个月后,汪世海与世长辞。
临终前,他将五义帮帮主象征的一枚硕大的、黑的发亮的铉铁戒指,套在了罗诚的左手拇指下,嘱咐罗诚务必坚守此洞三年,练成青刀派内功及刀法之下,方可出山。
罗诚伏在恩师遗体上,大哭了三天三夜,然后伐上等楠木,制作棺材,与“嘟嘟”一起,安葬了恩师汪世海。从此,他与“嘟嘟”相依为命,在麻山密林里,苦练了三年刀法和内功。
京城擂台战后,李文威和余四梅趁乱回归小客栈,躲过了官兵的搜查,也打探到小周后在李煜死后不久,便郁郁寡欢,后又多天不食粒米,不饮滴水,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