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样想,池棠嘴上则笑道:“多谢前辈美意,只是池某受乾家斩魔士救命之恩,又蒙他们相助,唤醒自身火鸦元灵,实是亏欠他们甚多,自当投身乾家以报,不能再转投伏魔道他派之中了。”这倒也不全是推托之词,池棠和嵇蕤薛漾二人那ri并肩力战祁山盗,又与他们气xing相投,无论乾家在伏魔道中是怎样的实力,他都早已决定入此门中了。况且乾家除魔,近身相搏,也极合自己武林高手的路数,得入乾家,也算是相得益彰。</p>
孤山先生一直在看池棠反应,此际却转过眼去,随手一挥:“既是不愿,就算岳某没说。”听口气,颇有些不愉。</p>
紫菡夫人那深沉庸糜的嗓音又响起:“孤山先生不必着恼,人各有志,总算池大侠终在伏魔道中,ri后得乾门主着力调教,成就亦不可限量,仍是我伏魔道中一大臂助。”</p>
孤山先生哼了一声:“我恼什么?不恼!此子不入鹤羽门中,是他没这个造化,由得他去!”</p>
池棠暗道:“你那鹤羽门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入不得你门中便是没造化?自视也太高了!”心里大不以为然。</p>
眼看池棠和孤山先生交谈又有了些小小的不快,紫菡夫人便岔开话题:“池大侠随乾家子弟来此,可知是为了什么事么?”</p>
池棠一愣,回神想了一下才道:“这个却也知道的不大清楚,只听说跟什么豹隐山的公孙公子有关,还请夫人告之详细。”</p>
紫菡夫人忽然长叹一声,这一叹宛如空谷鸟啭,整个室内仿佛都充满了紫菡夫人的芬芳香气。</p>
“说来惭愧。”紫菡夫人的音调依旧不疾不徐,“菡君有个劣徒,倒是入本门最早,所学本门玄术亦是颇有独到之处。菡君门下众人,推她为玄术功法第一,倒是颇得菡君推许。”</p>
池棠知道紫菡夫人说的是谁,在来的路上就听嵇蕤说了,那是紫菡院门中大弟子傅嬣。能得紫菡夫人这般评述,可知这傅嬣必也是身手极为高明了得的伏魔道高手。</p>
“上月蜀中有一蛇妖作祟,极擅采补之术,施妖法掳走良家女子,尽皆荼害,更以jing壮男子为食,不知有多少蜀中男女遭了他毒手。蜀中五老门下弟子想方设法,要捉这蛇妖。偏这蛇妖好生谨慎jing觉,五老观的男弟子往往身在数十里开外,他便已察觉逃遁,实是拿他不得。蜀中五老便想到了我这紫菡院的擒妖之能,对付yin妖sè怪最是拿手,便写了书信要我助一臂之力。同道之请自然不可推托,然我那时正是修炼的紧要关头,脱身不得,便遣了我那门下的大弟子前去,料想那蛇妖虽恶,却也难奈她何。”紫菡夫人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中明显是一种自负傲然之意。</p>
池棠心中转念,蜀中五老,又是这五老观,那阒水思欢子不就是变化做五老观的道人么?不知究竟是个怎样的门派?怎么此次紫菡院之会,倒不曾见有什么五老观的人到来?又想到嵇蕤当时和薛漾交谈时,也说去蜀中斩除蛇妖,想来就是说的此怪了。</p>
池棠一大串疑惑还在脑中盘旋,紫菡夫人的叙述则还在继续:“果不出所料,到那里没费什么周折,我那劣徒自有颜sè,再施以本门诱魔秘法,早将那蛇妖一举擒获,斩下妖首。那劣徒却是第一次去蜀中,蜀山奇骏,她贪爱景致,此事一了却又在蜀中耽搁了些时ri,就是这些时ri,却生出事来。不知怎么,她倒被那豹隐山的锦屏公子看上了。锦屏公子是孔雀成jing,自身妖术之法却极为了得,除了伏魔道中少数的如孤山先生这般的几大高手,其他可都不是这锦屏公子的对手,好在他平素倒不害人,还颇具风雅之名。我那劣徒受他痴缠不过,躲回了本院。哪知这锦屏公子纠缠不休,竟追到了紫菡院来,具书一封,说是要依足人间礼法,求娶我那劣徒为妻,以一月为期,算将起来,后ri便是限期之时。”</p>
紫菡夫人看了孤山先生一眼,说道:“原本婚娶大喜,本也在两可之间。奈何我那劣徒早有婚约,岂可背负婚约,另嫁于他?只是若就此推却,只怕那锦屏公子妖xing大发,召集他那锦屏苑的群妖,来我紫菡院闹事。若是其他妖魔,再多菡君倒也不放在心上,偏巧锦屏苑中皆是女妖,所习妖术邪法正与本院修炼的玄功术法有相克之处,是以菡君求援之书遍撒同道,请列位同道前来,以备不患。”</p>
孤山先生哼了一声,愤愤道:“由不得他!”</p>
池棠一奇,那大弟子傅嬣已有婚约了?这倒是刚刚听说,便慨然道:“令高足既然已有婚约,夫人回绝便是理所应当,岂能由得那妖jing猖狂?池某不才,身为伏魔道中人,自当竭尽所能,力保紫菡院清静!”</p>
紫菡夫人一笑,眼神直视池棠:“院中若起变故,大侠亦能援手,菡君之幸也。”</p>
池棠也没有多想,拱手道:“分所当为,稍尽绵薄,夫人但请吩咐。”</p>
孤山先生想说什么,却又终于没说,只用手捋了捋颌下清须。</p>
就在这当口,一个清脆的女音仿佛从半空中渗入进来:“锦屏苑嘤鸣,奉公子之命,特来求见紫菡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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