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崇儿,此式乃是先上右步,再上左步,同时戟头外向钩挂,劈出成右式,柄置左膝头……咳咳咳……”
刘崇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制画戟,正在按照玉真子的指点挥舞着,戟头时而灵活多变如蛇,时而气势恢弘如龙。
自打刘崇清醒以来,他二人已经在这座山里住了将近三月了。
玉真子口中的‘东西’,便是他的绝学——赤龙九击。
这是一套威力极大的戟法,配合吐纳之术混元劲更是如虎添翼。
混元劲乃是道,赤龙九击乃是术,术道二者相结合,再加上刘崇天赋异禀,怕是已经超越玉真子巅峰之时了。
玉真子见刘崇心思纯良,胸怀天下黎民百姓,又有腾龙之相,方才倾囊相授。
虽然此处乃是深山老林,可凭借刘崇的身手还是经常能够打到些野物为食。
眼见便是寒冬,虽说玉真子的身体因为每日吃肉有些好转,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
数日后的一个傍晚,练了两个时辰戟法的刘崇,回到他们落脚的山洞中。
这几个月来刘崇打了不少野兽,将剥下来的兽皮一层层铺在山洞的角落里,当初的那张虎皮便在最上面一层,而玉真子此刻就靠坐在这虎皮之上。
见刘崇回来,玉真子向他摆了摆手,说到:
“崇儿,为师已经将赤龙九击全都画在这兽皮之上了,以后你要自己勤加练习,希望你将来不要凭此为非作歹。”
“师傅,您放心吧,崇儿对天地盟誓,今生今世都不会以此戟法为非作歹,有违此誓定叫我天雷击顶化为齑粉。”
刘崇闻言顿时跪地起誓到,他心知如今天下百姓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他曾经就是保家卫国的人民子弟兵,如今他已经决定要匡扶汉室,以正天下,拯救黎民。
他觉得老天爷给他这个机会,就是让他回来改变历史的。
其实他也能看出来,玉真子已经油尽灯枯了。
可一来是原来身体的主人对玉真子的感情极深。
二来是刘崇为人正直,不忍抛下九旬老人独自离开,因此他打算在此陪伴玉真子去世后再出山。
玉真子闻言欣慰的点点头,将一块绘满了戟法的虎皮交给刘崇,口中继续说到:
“老夫年轻时也曾收过一个记名弟子,姓童名渊,虽说他天赋有限,学不了这混元劲与赤龙九击,却也学得一手好枪法,以后你若见了他或者他的后人,记得不要枪戟相向。”
刘崇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从没见过玉真子说过这么多的话。
他走上前去跪坐在师傅一侧,抓起师傅的手,轻轻的问到:“师傅,饿吗?”
玉真子摇了摇头,眼中的神光渐渐消散,他看着刘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突的笑着说:
“当初我便是这样问你的吧?叫我声师傅,我带你吃饭……”
刘崇突然觉得自己饿急了,他曾经发过誓再也不要忍受这种饥饿。
于是他从怀中拿出一块肉干,大口的啃食着,一边啃一边流泪,渐渐的有些泣不成声,再看一旁的玉真子已经没了气息,双目紧闭嘴角噙笑,仿佛只是睡去了一样。
曾几何时,刘崇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的穿越就是一场梦。
可现在,他从未觉得如此真实,此刻他是切身的感受到自己活在这个世界。
天色渐晚,空中也飘起了雪,刘崇跪在玉真子身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一拜救命之恩,二拜授业之恩,三拜慈悲心肠胸怀黎民。
雪越下越大,安葬好玉真子之后,刘崇一个人回到山洞中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汉朝最后一位能够自己做些主的皇帝——汉灵帝,不是明年就是后年也可能是大后年,就要驾崩了。
如果自己想快速的积累自己的底蕴,那就要抓紧接近皇帝,否则将来皇帝死了,自己不论是投靠哪方势力,怕是都要受制于人,最后错失争夺天下的资格。
虽然他是从后世而来,在历史发展上有着先知先觉的优势,可他也不敢小看了天下英雄。
从怀中取出那块唯一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玉牌,在手中把玩观看。
这是一块玉质细腻的白玉,有着‘安平’二字的一面刻着一条蛟龙,而刻着‘刘崇’二字的一面,则满是花草之纹。
看起来便知道出自名家,这块玉应该价值不菲,再结合自己之前做的梦,刘崇知道自己的身世不简单,可此刻他却没办法想起自己的身世,只能以后慢慢打探了。
看着天上的雪,刘崇知道雪化之前自己是不可能出山了。
师傅曾对他说过此处应该是太行山余脉,接近雁门郡或者代郡之地。
刘崇决定,开春后向北出山,先寻找城池落脚再图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