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办法?
花想蓉看着摇摇欲坠的安安,眼睛突然有些热。
她想起,刚才安安对她讲过:“天涯海角,不死,不回头。”
难不成她是想……
安安眼里的决绝被花想蓉看在眼里,忽然之间,泪流不止。
死了,就回头了罢?
她如此想着,突然伸出一指,点在安安穴道上。
安安的身体,立时一滞。
她顿时一惊,喝道:“你干什么?”
花想蓉不语,玉手往面上一抹,将那张普通得有些丑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娇颜。
她轻轻抚着安安惊怒的小脸,轻声自语道:“安安,虽然你老是捉弄,与我斗气,还逼我戴了一路如此丑的面具。”
“可是我……并不恨你,若非有你和夫君,此刻的我说不定早已自尽而亡。”
她笑了笑,无限凄楚,将那张才揭下来的面具恶作剧般盖在安安脸庞,泣道:“夫君身负血仇,若要报仇,少得了我,但却……少不了你。”
视线离开安安,聚集在尚在舞龙的剑晨身上,目光一片温柔,“这一次,便让我去吧,我也……只能帮他这么一点而已。”
话到此处,花想蓉玉足微顿,人如一缕轻烟,往剑晨处飞去。
“花姐姐,不要!”
安安早从惊怒中清醒,眼见花想蓉疾冲而去,当即一声悲呼。
“傻子,快拦住她!”
奈何她穴道受制,行动不能,连高声向剑晨喝道。
拦住,谁?
剑晨此刻正一边带着天陨寒芒左奔右突,一边地思考着对策,心无旁鹜之下,反应顿时慢了半拍。
待他回望安安方向时,陡然只觉眼前一花。
一道的身体,已经撞入他怀内。
花想蓉的轻功,本也不慢。
剑晨顿时想到了什么,吓得亡魂皆冒,突得大叫:“蓉儿,你……”
奋起全力就要把花想蓉往旁边甩。
哪知此刻花想蓉已萌了死志,不知哪里生出的力道,两只手臂牢牢锢住剑晨胳膊,这一甩之下,竟然没有甩脱!
剑晨陡然大急,脚尖连点,带着花想蓉往后暴退。
只是……那一下甩脱的动作,终究有着一丝耽搁。
暴退中,剑晨骤然只觉胸膛一热,低头一看,目呲欲裂。
怀里的花想蓉,小口中狂喷出一口热血,在他胸前,绽出一朵血色蔷薇。
手再往她后背一摸,温热,湿润。
“你无父无母,蓉儿的爹爹就是你的爹爹,你要报仇,蓉儿就替你背剑,你若死了……蓉儿便挖个大坑,咱俩长眠于地下,生,在侧,死,同穴。”
剑晨的眼前,陡然浮现出花想蓉当日在客栈,羞涩而又坚定的话语来。
双目中,滚落一滴血泪。
“不!”
他抱着花想蓉无力的娇躯,仰天悲呼,“你说过,死,同穴,我还没死,你,你也不能死!”
奈何花想蓉此刻俏脸上的血色干干净净地褪去,半点也无,对于剑晨的呼喊,全无半点反应。
只有紧紧闭起的凤目中,一滴清泪,缓缓滑落。
滴在剑晨手心里,那丝冰凉令他如坠冰窟。
“蓉……儿!”
他抱着花想蓉,将头深深埋了下去,悲泣不已。
此刻他深深自责不已。
明明安安早已有过提醒,叫他杀了唐子昱,为何,为何当时会鬼迷了心窍,非得刺那三十五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