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想和本王同盟共击建奴,等到把贱建奴赶出山海关,再明火执仗的和本王硬战一场来决定天下归属,看来建奴在潼关给闯王的压力不小啊。”
宋献策苦笑,他不觉得在潼关会没有武锐军的探子,也就是说潼关战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冯恺的耳目。
这个时候如果还藏着掖着,纯粹是把冯恺当成傻子, 得到的效果没准还会适得其反。
所以宋献策径直说道:“大王说的不错,建奴凶悍,吾皇凭借雄关御敌也是力不从心,按照当前的态势,最多半年,潼关难守,一旦潼关被破,关中门户失守,建奴大军杀入中原腹地, 再和西路建奴汇合,只怕整个天下都将糜烂。
外臣承认,我们原本就是一群流寇,然而流寇之所以是流寇,是因为无力抗拒官军不得已而逃窜,如今明廷已亡,不管是天下人皆知的光统帝还是在南京苟延残喘的弘光帝都不可能延续大明国祚多久,这天下已经到了换主之日。
这个时候吾皇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占据天下,还这天下一个太平人间,是如何能与民生息,创一代盛世皇朝,相信大王也是一样。
既然要占天下,那么自然就想要一个不是那么破败的天下,否则恢复国力还不知道要用多少年, 因此建奴才是大敌,不逐建奴,天下难安。”
冯恺冷笑道:“你们进入北京城逼死了崇祯, 按理来说已经取大明而代之,可流寇终究是流寇,强盗本质没有改变,于是追赃助饷,天怒人怨,民心尽失。”
刘宗敏豁然起身怒道:“崇祯皇帝死之前在御案上留下‘满朝文武皆可杀,勿伤百姓一人’,可见崇祯对文武百官已经恨之入骨,北京雄城,两日而破,不是我顺军战力强悍到了那等地步,而是卖国求荣的狗官开了城门,还箪食壶浆,喜迎王师。
这大明天下与其说是亡在我大顺手里,倒不如说是亡在那些狗官手里,大王是没看到那些狗官奴颜婢膝的模样,若是看见,怕不是得要作呕。
咱们拷饷,杀尽京城里面的那些狗官,让那些为富不仁,心如蛇蝎一样的权贵生不如死,难道不是替崇祯皇帝报仇?不是给满京城的百姓出一口恶气?”
冯恺闻言大笑道:“替崇祯报仇倒是能算得上,可替百姓出气?这话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北京城死于乱兵手里的无辜百姓多到难以计数,更有无数的女子被你们这群强盗凌辱之后生不如死,汝可知道当你们这群强盗离开北京之后,整座城池都没了生气,汝可知道所有北京百姓都恨不得将尔等碎尸万段,食肉寝皮!”
刘宗敏脸色发白,却依旧辩解道:“我们一开始拷问的就只有士绅权贵,劫掠百姓是吾皇麾下老营的兵,他们见不得咱们发了财……”
话没说完,就被宋献策用眼神止住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冯恺也没了继续废话的心情,冷声道:“本王是不是司马昭不劳闯王关心,但现在本王是朝廷赐封之川王,武锐军是朝廷的军队,而你们是贼寇,而且还是逼死先帝的贼寇,本王与闯王之间本身就是不死不休之局,所以不存在什么狗屁同盟,不过本王倒是可以给闯王指一条明路。”
宋献策神情一肃道:“愿闻大王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