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玥清楚的看见卿墨修长洁白的手指沾着晶莹的水珠,当他的大手触在面纱的时候,疼痛并没有很剧烈,反而感觉到一阵阵的清凉。
“好了。”卿墨的手再次微微用力,把面纱整块挑了起来。
芷玥这时候才感觉有一点点疼,不过在疼痛还没有传过大脑的时候快要消失了。
卿墨嘴角还带着笑,那么平和温暖,那么惊艳绝色,好似他手里碰触的是这世间的珍宝,即使有了些许瑕疵,也不过是染了些许人间烟火的珍品。
“不疼。”芷玥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声说着。
“嗯,伤得我想象轻。”卿墨把嘴角拉平,微微抿了抿唇。
不见了笑容的卿墨又显出几分男人特有的刚性,和二十几岁男人才有的成熟与稳重,让芷玥看了心头微微一窒,有种压迫感。
“本来想要等着你去找我,可是因为不放心还是来了。”卿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还是晚了点。不过……”
卿墨的指尖在芷玥鼻梁的一个伤口轻轻一戳,戳的芷玥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不过还能治好。”卿墨说完,随手摸出一支阔口白瓷瓶,或者也可以叫做瓷罐。拔下塞子,在芷玥的脸随意的抹着。
不管是卿墨拿出瓷罐的动作,还是他挑起一块块药膏的表情,又或是这样随手一下下的涂抹,都让芷玥感觉动作随性的不行。
同时芷玥也好像觉得,自己的伤确实不怎么严重啊。因为卿墨从看到她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慌或是心疼。
芷玥撑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掌心里已经扯住了一把草。
卿墨的眼睛微微一扫,柔声问道:“疼?”
“不,一点也不疼。”芷玥这才放松了手掌,轻轻用手指搓挠着自己掌心里沾的一点点泥巴,心情也随意起来。
卿墨不担心,这样真好。她开始还很怕卿墨会紧张、甚至会吼自己两声,骂她不应该擅自行动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卿墨的平静、温缓让芷玥更加松弛。
其实之前她只是觉得不后悔,自己的脸毁了真的只能做到不后悔而已。
但她没说心里不难受,她真的不想后半辈子都戴着块面纱过日子,揭下面纱还会吓着人。
现在好了,卿墨这样的态度让芷玥彻底的放心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脸还能治,愉悦的小火苗也嗖嗖的冒了出来。
“行了,药膏每天都要。”卿墨最后把指尖残留的药膏都抹在了芷玥的鼻尖,一边收起白瓷小罐,一边道:“擦药的事由我代劳吧。”
“辛苦辛苦。”芷玥朝卿墨一抱拳,一副豪气满襟的样子。
卿墨还是淡而轻缓的笑了笑,收回了一直泡在溪水里的长腿,双臂抱住了膝盖。又把头侧着枕在自己的胳膊,歪着脑瓜看着芷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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