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听之下,舒望晴渐渐弄清了这个针对贺长亭的阴谋。
谈贵人早在两个月前,就曾经赠了一枚盛有香料的荷包给贺长亭。这枚荷包的香料里混有对贺长亭身体不利的药物,贺长亭时时佩戴,久而久之,就出现了那天她在除夕大宴上显出的症状。
配制这些香料药物的,应该是位高人,算准了贺长亭的症状大约在正月前后发作,正好让贺长亭触了卢太后的霉头,顺带失了帝宠。
而与此同时,谈贵人又赠了一些“干净”的荷包给宫中其他的低品级嫔妃。
所以一旦贺长亭这边有人查起来,发现了荷包里的奥妙,谈贵人便大可以将嫌疑撇得干干净净,反而将罪责推回贺长亭这边,说贺长亭是自己往荷包里下的药物,想要借假孕之兆邀宠,却被太医发现了真相。
舒望晴想到这里,缓缓闭上了双眼,如老僧入定一般,坐了许久。
接着,她睁开双眼,问暖蕊,“是什么时辰了?”
暖蕊答道:“小主,刚过午时。您是想要歇午觉了吗?”
舒望晴摇摇头,说:“如今天短夜长,午间稍睡一会儿晚上便再难睡着了。暖蕊,替我梳妆,我要去玉菡宫一趟。”
暖蕊听说,赶紧将舒望晴出门的大衣裳拿了出来。冰翎则忙忙地把舒望晴的手炉给取了出来。
“小姐,您要去看贺婉仪小主啊!”
舒望晴听了暖蕊的问话,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她到了玉菡宫跟前,暖蕊在一旁扶着她,两人一起立在宫外的寒风里静静地等候着,并不进去看望贺长亭。
过不了多久,玉菡宫宫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宫妆女子裹着一件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鹤氅从玉菡宫宫门里出来。
见到舒望晴正候在门口,这名宫妆女子难免有些吃惊。
“晴嫔小主!”
出来的宫妆女子不是贺长亭,也不是谈贵人,却是田美人。
她的份位与舒望晴差了两级,见到舒望晴,免不了有些慌乱,匆匆忙忙地行了一礼,干笑着道:“大冷天儿的,晴嫔小主是来看贺婉仪的吧,怎么不进去?”
“田姐姐不也这么冷的天出门吗?”
舒望晴微笑着看着田美人,柔声回应着。
可田美人却好似被一刀戳破了心底的秘密,低下头,双肩抖了一下,赶紧说,“不敢当晴嫔小主如此称呼!”
这田美人本来是削肩细腰的身材,这时裹着佛青色的鹤氅,脸也冻得有些发青,人便越发显得瘦弱畏缩。
“贺婉仪小主近来心境不大好,本小主有些犹豫,实在不知该进去好,还是不进去好,摇摆了许久,田姐姐便出来了。”
舒望晴继续柔声向田美人解释。
她的声音极为温和,似乎满含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田美人听见舒望晴如此说,心里好像有块大石放了下来,微舒了一口气,冲舒望晴尴尬地笑笑,道:“晴嫔小主,嫔妾还有些俗务,不好耽搁。晴嫔小主若是没有其他事,那嫔妾就……”
舒望晴这时突然松开了暖蕊的手,往前上了两步,来到田美人身前,扶住了田美人,微笑道:“自然不敢烦扰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