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霍普,朱诺家的现任族长。”伊莎贝拉小声说道,“缇琳呢!?”
“好像来了!”闵采尔冲下面努努嘴。一个白色的人影很快进入了两人的视野。大概是才洗浴过的原因,缇琳的长还是湿漉漉的,蓬蓬地披散在肩头。罗兰跟在她的身后,待缇琳坐定后拿起毛巾和梳子,替她整理起头来。
“我最珍贵的宝贝儿!”霍曼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整个空间。毕竟是南封狱有名的武将,尽快年纪有些大了,可中气却依然充足。
“我的宝贝儿,再过不久你就要启程前往狱雷了。你有什么话想对父亲说吗?”
缇琳没有马上回答。她示意罗兰停下手里的活,先退出屋外,这才站起身正坐到父亲的对面。两人似乎正通过眼神交流着什么,半晌才听霍普轻叹口气,伸手抚mo起女儿的长。
“如果你是男儿,恐怕这朱诺家的家主你兄长是拿不到的。不过生于这个混乱的时代,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家族效劳,才不会遭到毁灭的结局。”
“父亲也看出来了?”缇琳终于开了口。她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月下流淌的溪水那么清澈,轻易地将别人的注意吸引到自己身边。
“在这个封狱生活得久了,已经能嗅到死亡的气息了。”霍普点点头,“皇权一步步衰落,南封狱的林卡家那种嚣张跋扈已经出了我们能忍受的范畴。七贵族议会不是联合起来对抗林卡家的逼迫,就是在他们的离间下分崩离析,成为林卡家的美食。我们选择和狱雷家联姻,便是不想就这么臣服在林卡家的淫威之下。不过父亲也存了一点私心。”
“狱雷家在父亲眼里是砧板上的鲤鱼吗?”缇琳轻笑了起来。霍普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一把长长的匕。这是供骑士们上战场时遇到最屈辱失败时自裁用的武器,被称为“凯斯神的怜悯”。其他人是没有资格使用的。
霍普将它放在女儿面前,慢慢站起身:“我们身上流着狼的血,我的宝贝儿。只有最强的狼能够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领导我们活下去,弱者只是强者的饵食。我听说,狱雷的下一任家主卡萨是个沉迷于狩猎的傻子。如果这是真的,那你就赐给他凯斯神的怜悯。我们的大军会像潮水一般淹没狱雷,让我们的骏马奔驰在罗翰海的草原上。”
缇琳接过大匕,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再度低声笑了起来。
“出嫁的女儿就应听从他的丈夫,守护夫家的纹章荣耀!如果缇琳很满意她的丈夫,也许这把匕插进父亲您的胸膛呢!”
“呵呵,说得好!”这种忤逆的话霍普却不以为意,还赞许地摸摸女儿的头。却不料缇琳后面的话更令人惊讶:“如果卡萨他真如您所说的是个扶不起的大傻瓜,那女儿就亲自带领狱雷的大军,与兄长会猎于晨星平原!”
“哦?哈哈哈,好!不愧是我霍普的女儿!”老头子怔了一会儿,捋须大笑。
楼上偷听的两人也被这段说话吓了一跳。一股汹涌澎湃的漏*点激荡在闵采尔的胸口,似乎找到了和楼下女人雄心壮志的共鸣。而伊莎贝拉则是轻蔑地撇撇嘴,低声咒骂了一句:“呸!又是个吹牛不打草稿的大话王!”
“呃,少主,为什么是又?”
伊莎贝拉没有解释。她眯着眼,慢慢站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远处屋顶上多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呼啸的山风中,绣有朱诺家纹章的淡紫色衣袍正猎猎舞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