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闵采尔现自己的福利没有了。原本由自己抱着共乘一马的伊莎贝拉如今喜滋滋地侧坐在大熊的身上,一步一摇地走在前面;而闵采尔只能和坐骑大眼瞪小眼,一脸的郁闷和无奈。
“这头熊还真赖上我们了。”闵采尔叹口气。前面大熊扭动的肥硕臀部无比刺眼,可伊莎贝拉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她还在大清早给这头熊起了个名字叫“泰迪”。
“少主,这头熊有问题啊!你见过哪只熊会和人这么亲近?我们又没有给他吃的,相反今天早上烤的鱼还是他给抓回来的!少主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说不定啊,这头熊抓回来的鱼里面被敌人下了药,等我们睡着了以后就要下手!”
闵采尔对着打扰两人世界的电灯泡使劲给伊莎贝拉下眼药,女孩子笑眯眯地望着他口沫横飞,丝毫没有半点打算处置熊的念头。
“对、对了!狱雷不准养宠物的!就算少主你想养也不行,这是法律!违反法律的人是要被绞死的!”闵采尔掐着自己的脖子做出吐舌头翻白眼的模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规定?为什么我不知道?”伊莎贝拉白了他一眼,“小闵,你越来越像那些老头子喜欢说教了!”
“老、老头子!”这句话重重地敲打在闵采尔心头。他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骑着马退到了后面,“我有那么啰嗦吗?可恶的熊!”
望着前面伊莎贝拉的背影,闵采尔深吸口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闵采尔,淡定。对手不过是一头野熊,还是一头很有嫌疑的野熊!你是为了要当伊莎贝拉夫婿的男子汉,还要统管大片的领地,怎么能跟一头熊较劲呢,这不是自降身价吗?伊莎贝拉喜欢宠物,就让她开心一阵呗!反正这头熊也没法跟我们回狱雷的,他又不是能爬过泰坦断崖的猴子!”
想到这里,闵采尔感觉自己心态平和多了。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就连那只该死的泰迪熊也顺眼多了。
“哈哈,少主,我仔细看了一下,这熊还是挺顺眼的嘛!”闵采尔干笑着凑近伊莎贝拉,伸手想拍拍大熊的脑袋表示友好,却不料那熊回了他一计白眼,张开嘴示威地吼了一声。
“好了小闵,泰迪好像不喜欢你。”伊莎贝拉摇摇头,“谁叫你刚才拼命说他的坏话,他不高兴了!”
“可、可恶!”闵采尔瞪着熊的目光都快燃着火了,以往平静的魔狱封雷阵不安地躁动着,就连封印在左手的紫雷龙皇也几次想要跳出来,把这头熊精心炮制成大小适中的一堆肉块再拿到火上烧成美食。闵采尔太过认真地在脑袋里幻想着用各种酷刑杀死这头臭熊,以至于他根本没有现前面的山路上多出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人。
伊莎贝拉和大熊站住了脚步。闵采尔依旧咬牙切齿地盯着熊屁股,正在脑子里把这块肥肉用油锅炸得滋滋响。
拦在山路上的是六名全身罩在斗篷里的男人。巨大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上半边脸孔,仅能从光洁的下巴看出他们都是年轻人。微微的山风里,灰色的斗篷上下翻飞着,隐约可见斗篷的一角用白色的细线勾勒出双头鹰纹章的形状。
“卡萨殿下,还有伊莎贝拉殿下吗?”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微微欠身,用柔和的音调轻轻询问道,“能接待狱雷近年来最负盛名的两位殿下,是我拉罗那家的荣幸。不知两位殿下可否赏脸移驾到裂云堡?我主博罗克勒斯殿下必定会非常高兴的。”
“这么快就追上了吗?”伊莎贝拉微微一笑,从泰迪宽阔的脊背上滑了下来。她轻轻握握拳,之前博罗克勒斯留下的伤口似乎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如果再有几天的调养,自己一定能恢复到出前的全盛状态。
“毕竟还是奢望,呵呵。”她自嘲地笑笑,恢复了贵族的傲然和冰冷,“无礼之人,在询问他人之前报上自己的姓名是最基础的礼仪,拉罗那家的骑士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吗?还是说你们的名字不值得让我伊莎贝拉知晓?”
“请恕我等失礼,我们是……”为的男人微微欠身,朗声想要报上自己的姓名,然而这个合乎礼仪的举动却被意外的插曲给打断了。泰迪熊似乎感觉到危险的到来,偷偷摸摸地蹭到了树林边,然后撅起大屁股撒腿逃掉了。一直盯着他的闵采尔则大感快意,冲着这熊消失的身影大声嘲笑起来。
“哈哈,胆小鬼!你就是个只会占便宜的畜生!看你个子这么大,没想到是个孬种!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来保护伊莎贝拉!臭熊,有种你就给我站住!不就是拉罗那家的六条杂鱼吗?爷爷我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摆平!你听到没有!实话告诉你,你就是个做地毯的命!别再回来了!”
碍眼的家伙终于消失了,闵采尔只觉得心情无比畅快。他哈哈大笑着拍拍手跳下马来,得意洋洋地走近伊莎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