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思言的这处房子不大,只中间一个院子,而后便是东西两房。
迎客厅也显得有些简陋,不过还算干净。
喝了口水,李智云看着家徒四壁的韦家,不由得微微一叹。韦氏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
自家娘子韦珪是韦圆成之女,属大房。后韦圆成故去,家主之位交给了韦匡伯,即韦思齐父亲。待韦匡伯故去后,家主之位便传给了他们的三叔,韦圆照。
他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过这个韦圆照,贪财吝啬,没想到他对亲侄子也如此吝啬。
韦思言以为李智云嫌弃自己家,连忙惭愧告罪道:“让殿下受委屈了。”
李智云摆摆手,“没有的事,本王从不在乎这些。倒是你,受委屈了。本王乃韦氏婿,该当对你们多多照顾。”
韦思言道:“殿下给二弟三弟机会,已是十分照顾韦氏,在下感激不尽。”
“家中可有什么难处?”李智云问。
韦思言摇摇头,“二弟三弟常常接济我,因此也没什么难处,多谢殿下关怀。”
看出来韦思言有些紧张,李智云便道:“不必紧张,今日我就是来看看,待回府之后,我会与珪娘商议,以后多与你们走动。”
“谢殿下。”韦思言抿嘴,心里有些感动。
自家亲三叔不怎么正眼看他,反倒是大伯女婿对他们十分照顾。个中落差,唯自己清楚多么心酸。
便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们倒是生的好命,一双女红手,老娘就活该服侍你们这些高门贵女,平日里一桶水都得老娘拎着,你们拿拿针线,倒是赚钱啊,一分钱没有,坐吃山空,你们大哥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们几个贵女子。不是娘娘的命,得了娘娘的病”
越往后面,语速越快,骂的越狠,李智云也听不清,心下只道那女子肯定是个悍妇。
“外面是谁啊?”
韦思言脸色一变,低声道:“让殿下见笑,是拙荆。”
“哦。”李智云咳嗽两声,言道:“本王去更衣。”
“殿下请。”
待李智云走后,韦思齐问道:“大哥,我不是常给你寄钱么,怎得大嫂还是说这些胡话?”
他又不傻,大嫂骂的是自己妹妹,他心知肚明。
韦思言苦笑道:“你大嫂就是如此心肠,心直口快,我也劝不住她。”
惧内就惧内,找什么借口。
韦思仁:╬▔皿▔凸
闻言,韦思齐皱眉,“大哥,你步步谦让大嫂,不是长久之计,还需”
“还需什么!”一声雷喝,一个肚大腰圆的中年妇女走进来。
门口的光线似乎都被吞噬几分。
看见那女子,韦思齐和韦思仁同时后退一步。
“大大大大嫂,好久不见。”
瞅见他们,韦思言妻子血盆大口消失,换上一副笑脸。
“两位叔叔今日回来,可是给妹妹们送衣食的?”
闻言,韦思齐头大如牛。
他如今跟着楚王混,虽说不用还房贷,工资也还行,节假日也有福利,平常堂姊也会接济一二,但长安消费多高啊,偶尔接济一下大哥都是背着妻子的,哪有多少钱天天送给大哥。
“咳,大嫂慎言,今日贵人登门拜访,大嫂还需谨言慎行。”
“贵人?”她想起门口的几名黑衣大汉,问道:“谁啊?”
“楚王殿下。”韦思仁从大哥身后露出脑袋,说了一句,似乎极为得意。
韦思言妻子一顿,四下看看,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珪姊的夫君,楚王?”
“嗯。”
三个男人同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