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要学裁缝!”潘金莲蔓延期待。
“啥,学裁缝,老娘这耳朵门子没有听错吧?你一个屁妮子要学裁缝,真是打死儿子招女婿——新鲜啊!”冯氏讥讽道。
潘守义也觉得新鲜,乐不可支,看着潘金莲,问道:“咋了,以前可没听你们谁说要当裁缝,今儿个是咋了,脑门一热想学了?”
“我想学好裁缝之后,去县里开店,还要把衣裳铺子开到京城去,叫那些有钱人,大官儿,还有皇上,都穿我做的衣裳。”
“哈哈哈哈……”
冯氏直接笑出了泪,拍着腿,说道:“我的老天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傻孩子跑出来了。皇上他老人家穿的是龙袍,想让他穿你做的衣裳,咱潘家还得再烧千把年的高香才成。”
潘守义不置可否,不过还是非常耐心地开口:“六儿,你的指导,这天底下就没有啥容易学到手的本事,部下苦功夫,就算学也学不好,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那样的二半吊子还是算了吧。”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想学裁缝。”
潘金莲见娘亲讽刺,爹爹还有些不乐意,直接上杀手锏,过去抱住潘守义的大腿,“爹爹,我就是想学,教我吧……我以后要挣大钱……”
“哎哟,这小妮子咋了,闹人呢?”
门口忽然来人,笑呵呵地说。却说这人是谁,正是先前在潘子明家里看风水的张根生——张大仙。
潘守义连忙放下手中剪刀,迎上去问道:“大仙咋出来了?”
“该看的都看了,老子头没啥用了,还在那干啥。”张大仙笑嘻嘻地说道,说着不忘伸手摸摸潘守义腿上的“挂件”——潘金莲的小脑袋瓜。
潘守义恭敬地说:“上次俺爹给家里娃子托梦说,在他坟头种棵树,以后家里出书生,不知道咋回事,要不劳烦大仙走段路,过去看看?”
张大仙作势转身就往外走,说道:“这老头子,死了都死了,还挂牵着你们潘家哩,哈哈,走,去看看,好长时间没跟老伙计叙叙旧了。”
原来这张大仙和潘子温自幼便是玩伴,一块长大,后来尽管聚少离多,多年的情谊不减反增。据说,潘子温驾鹤西游之后,张根生还在他坟前狠狠哭了一通。
潘金莲从潘守义腿上下来,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望着张大仙略微佝偻的身影,不免感慨岁月匆匆催人老,当初红颜美少年,转眼已是白头翁。不过生老病死,如四季轮回,只是命运循环中的一个环节而已。
转眼到了潘家坟园。踏着枯叶,发出沙沙的碎裂声,枯黄的草木满眼萧瑟,阳光斜射,略带些慵懒和昏昏。
张大仙来到潘子温的坟前,蹲下去,单膝着地,脸上挂着神秘的笑意,好一会儿才开口喃喃道:“老家伙,在那边过的还好不?”
潘子明见状,很识相地站在一旁,也不吭声,不打扰两位故人叙旧。潘金莲则在一旁细细打量坟前老人的一举一动。
又小声说了一阵,张大仙才站起身来,掏出随身口袋中的铜镜,顺着潘子明头枕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大概五六米左右,用脚尖碾了碾一块地方,说道:“把树种这吧,等你家娃子考功名的时候,应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