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架势，温仲舒倒是有些吃惊，看着出手猎猎生风的杨延昭，他还不知道一直温文尔雅的后者竟是个练武之人。</p>
更让温仲舒震惊的是舞着一段削尖木棍的八妹和挥着三尺见长的青色咬银丝鞭的排风，就连那柔弱可人的罗姑娘也在虎虎生威的舞着秀拳，带着一旁还很生疏的碧月。</p>
这场景，张谦到已经熟悉到了见怪不怪，哪怕萧慕春等人出手极狠的对练，他也只是有条不紊的做着往日里的洗漱。</p>
待众人练完之后，巷子边上刚好传来买点心烧饼的声音，排风与碧月二人便去叫住那窜街的小贩，买来早膳。</p>
吃罢，杨延昭三人往书院走去，而郭淮则是开始了打发时间的无趣活儿，看着萧慕春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眼中生出的无助眼光，竟发出两声与他一向不符的猥琐笑声。</p>
街外，较往常，倒是异常的热闹，来往的读书人皆是三五成群的小声的议论着，即便是那些该有的争论也倒是瞧不见了。</p>
"秉阳兄，这冬试何时开始？又是以六艺中的何为先者？"</p>
已经是比试的日子了，还不知晓冬试的具体内容，张谦心中有些紧张，遂于温仲舒询问起来。</p>
"秋白兄，冬试在四大书院中轮番举办，而每轮到哪个书院，都不会提前公布此消息，就连参试的二十名弟子也是比试当天才张贴出来，更别说是六艺中谁为先了。"</p>
"什么，竟然只有二十人？"</p>
不要说张谦，就连杨延昭也有些吃惊，见两人这模样，温仲舒不禁笑了起来，"延昭兄，秋白兄，虽然参加比试的只有二十人，可是依你二人才学，山长定会考虑其中的，还请放心便是了。"</p>
说到这，已经到了睢阳书院的门口，那里，韩国华正翘首望着，待见到杨延昭三人，忙迎了上来。</p>
"延昭兄，秋白兄，秉阳兄，参试名单已经张贴出来了，辰时在明德斋进行算术考核，我们还是早些做着准备去。"</p>
听着韩国华这般说，杨延昭与张谦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遂一边走着，一边问着比试的安排。</p>
韩国华因为早来了半个时辰，而布告也是他这山长亲传弟子贴出，自然是知道的很清楚。</p>
今日辰时算术，未时较书、礼，酉时为乐。明日时辰相同，则是御、射。</p>
"光弼兄，你说这次书和礼是同一时间比试？"</p>
"不错，恩师说这次礼改往常之问答，以文观礼，以言说礼。"</p>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杨延昭心中暗叹，用文章来写礼，这样就避免了他有的生疏之处，更何况还有眼下被推崇的瘦金体。</p>
观书必观字，独一无二的瘦金体肯定会为他赢来加分。</p>
辰时还未到，明德斋前的空地较大，足以摆开了八十张小书案，上面放着未开封的笔墨，杨延昭等睢阳书院的参加比试的二十人静立一旁，等着其他书院之人。</p>
"哈哈，狄山长，许久不见了。"</p>
声音之下，身穿黑袍，有些圆胖的老者从远处走来，他的身后，是来参加比试的书院弟子。</p>
放眼望去，队伍的最后方，一人裹着厚厚的袄，面色有些发白，虽然宋州已是冬季，但直到看到他的装束，杨延昭才明白身处在寒冬之中。</p>
"他便是石鼓书院的向敏中。"</p>
原来他就是向敏中，听身边的温仲舒小声说道，杨延昭不禁多看了两眼，似乎被对方所察觉，那本耷拉的眼睛抬起，回望了过来，有着几分打量的意味。</p>
在狄青与那石鼓书院带队的监长寒暄之时，又是一波人前来，却是白鹿洞的弟子，当然，温仲舒与杨延昭指出了较为出名的白之前、于凡二人。</p>
当然，对于这二人，杨延昭也免不了要多看两眼，后者也同样望向他，出乎意料的是，那于凡竟对杨延昭嘴角裂出微微一笑。</p>
待最后，岳麓书院进场时，杨延昭本照着温仲舒所说，去看那云青榜三排名第五的钱林，却突然心中猛惊。</p>
因为在，钱林的身旁，竟然是那华山上有过交手的儒家弟子，吕蒙正！</p>
感觉到吕蒙正的目光投来，杨延昭当即收敛了心神，对方是儒家的核心弟子，进入官途倒也不觉得稀奇。</p>
不过见过他在华山上的那番身手，杨延昭心沉了几分，看来今日最大的对手并不是向敏中等人，而是这深藏不露的吕蒙正！</p>
四大书院弟子全都到齐，不过没人提出开始比试，因为官家钦点的卫王还未到。</p>
辰时欠一刻，吵杂的脚步声传来，只听以略带稚嫩的声音，"吴校尉，让他们推到书院外！"</p>
虽是孩童，但却有着不容所犯威严。</p>
一声令下，便听到大批人马撤离的声音，明德斋中，狄青与张师等一干人则是不漏痕迹的点了点头。</p>
不多时，一身莽服，头戴金丝冠的赵元佐在几名宦官的陪同下走了过来。</p>
"见过卫王！"</p>
狄青等人赶忙上前行礼，而杨延昭等人也随之弯身作揖。</p>
"诸位先生不必多礼，小王哪里受得起。"</p>
与之前相比，赵元佐多了几分沉稳，不过待看到人群中杨延昭时，眼中闪出的那丝惊奇，到还是当初的天真模样。</p>
"王爷，时辰到了。"</p>
在一边的宦官小声提醒下，赵元佐抬首看了看天，退居到一侧摆好的木椅上，"狄山长，考核之事还是有山长做主，小王便在一旁看着。"</p>
狄青弯身再次一礼，左右拿来了一卷用红菱扎着的丝帛，挂在明德斋前的木柱之上，待打开，冬试的第一场也随之开始了。</p>
"谪仙太白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p>
遇到店加一倍酒，遇花喝一斗酒，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p>
借问此壶中，原有酒几斗？"</p>
见到此题，杨延昭这题目愣了片刻，待看到身边之人皆皱眉磨砚时，这才往砚台倒了些水，只磨了稍许，出了墨汁之后便沾笔即写。</p>
"壶中酒有八升七合五勺，李青莲饮琼浆，乱花迷眼，出谪仙。"（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