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杨延昭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可是脑子却不自主的想起了卢多逊之前那句极有深意的话语。</p>
"小心行事,二王皆不可亲..."</p>
这是给自己暗示么?但他为何要这般做?</p>
脑袋有些发胀,杨延昭委实想不出这其中的缘由,堂堂的吏部尚书怎么会对他出入朝堂,微不足道之人说此番深交的言语?</p>
"延昭兄!"</p>
正想着,耳边传来唤声,却见到张谦等人在对他招手,遂将这看不透的事情压倒了心底,疾行了两步,迎了上去。</p>
公文已经办好,遂与那员外郎行礼道别,一行人往外走去,出了吏部,望着手中加盖官印的公文,无不欢心的笑了起来。</p>
"对了,延昭兄,尚书大人寻你何事?"</p>
李至向来是心中藏不住事情之人,遂开口问道,闻言,杨延昭笑着摇了摇首,"也无他事,只是说了些劝勉之言,想来是对我去闽南之地寄予着厚望。"</p>
听闻此言,其余之人或许是有所明白了,想来吏部尚书心中有所惋惜,因而特意开导与劝慰了杨延昭几句。</p>
"要是尚书大人能将延昭兄留下该多好?"</p>
温仲舒叹了口气,幽幽的说着,他这一声话语顿时让韩国华他们心情沮丧了不少,皆跟着唉声叹气起来。</p>
"莫再如此做小娘子之态了,说起来,杨璟可是比你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要逍遥,何来这般闷闷不乐?"</p>
"说的也是",向敏中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延昭兄可是福星福将,说不定在闽南可是要快活的很,我等在此也不过时平白的给自己添堵而已。"</p>
"常之兄所言甚是,可不能我在这里担心忧虑,延昭兄在外夜夜笙歌,那岂不是亏大了?"</p>
李至也跟着打趣到,杨延昭只能笑着摇头,"元沛兄,夜夜笙歌这种富贵的日子杨璟可是没有想过,倒是听闻闽南近海,看来这次能一饱口福了。"</p>
正说笑着,却见一列人迎面匆匆而来,为首的衣着,却是宫中青衣内侍。</p>
"可是状元公?"</p>
有些意外,杨延昭走上前,微微颔首,"不知公公寻杨璟有何事?"</p>
见到杨延昭回话,那内侍一摆手中的拂尘,"哎哟,我得状元公,你可让小人好生一番的苦找,官家召见,还是赶紧随小人速速进宫去吧!"</p>
说着,上前拉着杨延昭的衣袖,后者对着张谦等人道了句别,自然也不敢停留,上了那青衣内侍带来的软轿,往着皇城而去。</p>
一路上疾行,杨延昭本想打听下洪筹的情形,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p>
很快,便进了皇城,跟在青衣内侍身后,匆匆忙忙的穿过汉石玉阶,终于在宣政殿前停了下来。</p>
此时,王继恩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杨延昭,狠狠的瞪了瞪那连连低头弯腰的青衣内侍,这才进殿通报。</p>
片刻,便再走了出来,"状元公,官家宣你进殿。"</p>
"有劳公公了。"</p>
整了整衣襟,对王继恩笑着道了声谢,杨延昭往着殿内走去。</p>
大殿显得有些异常安静,轻步其中,未免都显得有些声响,大殿之上,赵光义正在眉头紧锁的看着手中奏折。</p>
"学生见过官家。"</p>
弯身一礼,杨延昭恭声道着,赵光义头都未抬,轻轻的应了句,"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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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丢开手中的奏折,赵光义揉着额头,"杨璟,朕送你去闽南,你可有怨言?"</p>
怎又是这一句?</p>
杨延昭心中不免的有些好笑,都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情,再来问自己的意愿,是不是显得有些做作?</p>
当然,杨延昭时说不得的,谁让对方是大宋的天子?</p>
"朝廷取贤纳士,让学生能一展胸中所学,报效我大宋,学生对官家感激涕零,怎会有怨言?"</p>
"呵呵,那便好,说实话,杨璟,朕对你很好奇。</p>
之前,竟然只身入我汴梁,就凭那胆识,委实是个人才。后来,待听到杨业将你逐离家门,朕还有些惋惜,没想到,你又给了朕一个惊喜。自古以武将之躯而登科及第,夺魁者,你怕是第一人。"</p>
"多谢官家的恩赐,学生当为社稷肝脑涂地。"</p>
宽大的衣袖摆了摆,赵光义摇手道,"肝脑涂地就不必了,朕现在还记得你当初所说,用胸中所学,跟随朕创出大宋的太平盛世,可还曾记得?"</p>
"学生一直铭记于心。"</p>
"好,好!"</p>
连说了两个好,赵光义叹了口气,"可是邦不宁,朕又有何心来治理江山?"</p>
杨延昭当然知晓他口中所指何事,契丹确实是大宋的心腹之患,但是这些与他眼下有何干系?</p>
闽南可是在南方,而契丹处在北疆,饶是杨延昭再这么琢磨,也有些迷糊了。</p>
圣意难测,果真如此。</p>
弯身又是一礼,杨延昭很是配合的道,"学生愿为官家分忧。"</p>
话音刚落,赵光义点了点头,"此事你去做,朕也能放心,到了福建路那边,定要帮朕完成两件事。</p>
闽南之地,民智未开,且民风多彪悍,虽已归我大宋,但仍有宵小借机生事,这也是你此次前去的目的之一。</p>
其二..."</p>